所有人看着宁九,不由得又一声叹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竟然跟了一个交白卷的公子,这辈子算完咯!
“公子这么快就出来了?”宁九打开伞,替他家公子遮住太阳。
“也不算快了。就作两篇文章而已,也不需要多长时间。”说完,她将头歪向宁九,小声道,“其实我早就好了,只是一直不见别人交卷,就不好意思太早出来。怕其他考生看到,心里发慌。所以一直在哪儿等。好不容易等到一声鼓响。以为是交卷的鼓声,所以就出来。后来才知道,一声鼓是报时的。”
宁九陪着她笑:“公子觉得考得怎么样?”
初夏说:“也不知道判卷老师的标准是什么,反正我自己觉得挺好的。”
“公子觉得好,那就一定好。”
两人回到客栈,各自回房睡了一觉。
傍晚时分,袁固才回来,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回到屋子里就抹眼泪。能有一次考试的机会已是不易,结果还没考好,今生算是完了。
初夏虽觉得人生也不是非要走仕途这一条路,考不上功名,回家做点小生意,安稳度日子也挺好。可想想他寒窗苦读十数载,最关键这一天没发挥好,到谁都不可能淡然。她高考那年,有人因为发挥失常,跳楼的都有。能怎么办呢,各人的路只能由他自己走。
她只能劝道:“各花入各眼,还没发榜,袁兄怎就认定自己一定会落榜呢?说不定,判卷的考官就喜欢袁兄的文章呢?”
袁固道:“我读了这么多年的文章,好坏还是知道的。原以为自己已经把古今圣贤之道全都装在了肚子里,可进了考棚,脑子一片空白,居然不知道写什么。”
初夏问:“你写完了没有?”
袁固道:“写倒是写完了。可是我知道的,写得不好。咱们本就没有靠山,若没有十分的本事,定然是要落榜的。”
宁九道:“已经考在那儿了,难过也无用。还没发榜,总要抱着一线希望的。你也累了一天了,咱们去前堂吃点东西?”
初夏马上道:“对对对,先吃饭,就算天塌下来,饭也是要吃的,要不然没力气顶着不是?”
他拉了袁固到了客栈前堂。
正是饭点,屋里已经坐满了人。小二见三人出来,一看袁固的脸色,就知他没考好,十分有眼力价地将三人引到一张靠窗的桌子前,没提一句考试的事情。
他们左手边坐的也是一位考生,显然也没考好,脸色比袁固还难看。心情不佳,一肚子闷气不知道如何发泄,这时候,有人从他边上走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肘,他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那人的鼻子破口大骂。那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听到骂得如此难听,不由分说一拳头挥了出去。
很快两家书童也加入战局,老板想上来劝架,反倒被人推倒在地。
初夏就喜欢看热闹,坐在边上,看得津津有味。
宁九却觉得此地危险,拉着初夏要换一张位置。正在此时,小二端着一碗热汤过来,其中一人夺过小二手里的热汤往对头这边泼来,可这方向也正是初夏坐着的位置,宁九来不及多想,跨出一步,挡在了初夏面前,那碗汤结结实实泼在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