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目视着土坯房,耳边又想起了昨晚温大婶跟柳伯的对话。
不由泪湿双眸。
“驾……”玄木的声音。
两人行,变成了五人行。
余青青一人坐在马车内,玄木与兰子坐在车夫的位置。
马车后还跟着两个骑马的侍卫,警惕的神情,从左到右。
没过多久,余青青就在马车内摇摇欲睡。
梦见她好似见到,温大婶与柳伯在屋檐下谈笑风生。
柳伯笑的格外亲切……
她嘴角微勾……沉沉睡去。
突然眉头又皱成团,柳伯被杀的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
不行……我要替柳伯报仇,那男子不是说过吗?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就说明背后有人指使,用银子买她的命。
一会儿的功夫,她从睡梦中惊醒,猛的起身,原来马车正在穿过一片密林,颠簸的有些急。
她掀开挂满流苏的马车帘,外面却升起了太阳,打在光秃秃的树干上,蓬荜生辉。
微风浮过,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
“姑娘,前面有家客栈,要不要歇歇脚?”兰子动听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门,带着几分喘息。
定是伤未痊愈的缘故。
余青青只想快些入京,随口应道“不必了,加紧赶路吧。”
马车速度又快了几分,玄木目视前方,小声说道“青青姑娘,好似不太高兴,其实柳伯的死……是早晚之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兰子推了他一把,心想这家伙也太冷血了。
竟然背后说风凉话。
“别推我,跟个汉子似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玄木低声呵斥,双手用力拽住疆绳。
“那你倒是说呀,为何这么说柳伯?”兰子揪起嘴角,一用力,胸口还有些微微的疼痛感。
玄木终于侧脸白了她一眼,又无可奈何。
眼前的女子与他相识在侯府,虽没有时常见面,但谁都知道,少侯爷身边有个身手敏捷的丫头?
长的不算出众,水汪汪的大眼遮住了平日里那股子凶悍。
但属于耐看型,越看越好看。
“我脸上有字呀,老是看着我干嘛?倒是说呀。”兰子这爆脾气,急的都戳自己的脸了。
玄术眼晴一眨,闪过一抹慌张,又冷静的应道“其实……柳伯在两年前就得了肺痨,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常常夜里咳血,尤其是在寒冷的冬日。”
“侯爷这两年,游厉大江南北,也为他寻了不少上等药材,都没有效果,反而变本加厉。”
“偶尔……还会呼吸骤停……”
玄木摇摇头,不想在继续说下去。
“原来如此,柳伯一生也是苦命人。”兰子垂头丧气的说道。
两人的对话入了余青青的耳,她身子往后一倾,软软的椅在那。
就算是玄木说的这样,她也不愿意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闭上眼眸,小脑袋随着马车摆动,不知此时此刻她在想些什么?
后面的路途,畅通无阻。
没遇到任何不顺心的事,反而越往京城走,越暖和。
七日后。
一辆马车缓缓使入北城,。
一行五人,来到了大炎京城,魏渝带着人早已在北门等候,眼神里透露无尽的欣喜。
柳伯的事他也料理清楚,温大婶也安排好了,还派了奴婢侍候。
这么快处理,就是不想余青青来京城,在为柳伯的事而自责。
京城一场大雪后,故宫处处可见身着长袍斗篷的人。
这样的场景,余青青只在电影里见过。
十里长街,火树银花,小摊小贩的喧哗声,传入她耳朵,比上虞镇热闹许多。
马车刚踏入北门,就见一男子骑在马上,风度翩翩。
一袭红衣长袍,搞的跟新郎馆似的,不知道还以为他安国侯今日成亲呢?
眉目分明,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那双黝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刚入北门的那辆马车。
街上来来回回的行人,他好似看不见,勾起嘴角,沉寂在与余青青见面的场景。
可不少小姐,姑娘,却向他投去别样的目光。
有些姑娘还窃窃私语道“看……那位公子生的好生俊美,不知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说话的姑娘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姑娘,叫柳芳若。
父亲是宗人府理事官,专管那些被皇帝打入冷宫的妃子。
“芳若呀,你可是有婚配的人……”旁边的姑娘打趣的说道。
目光一直追随马背上的魏渝,笑的明艳动人。
“本姑娘知道。”她一副傲娇的模样,好像并不喜旁边的姑娘说这样的话。
马车越靠越近,余青青伸出小脑袋,望着外面形色各异的才子佳人。
顿时心生羡慕。
为何自己没有穿越成权势滔天的皇家?说不定还能玩玩宫斗什么的。
突然……
马车停在了大路中央,她抬头看去,与魏渝四目相对。
他怎么在这?还搞这么大阵仗?
赶紧缩回脑袋,心跳加速,一只小手按住胸口,自言自语道“我这是紧张吗?……怎么会有这么奇妙的感觉?”
“姑娘,侯爷来接你了。”兰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窃喜。
很是洪亮,生怕她没有听见。
良久,也不见余青青下马车,魏渝在马车不由皱起了眉头。
兰子见状,尴尬的挠挠头,掀开马车帘,紧盯着余青青,疑惑的问道“姑娘,你这是……”
只见余青青坐的笔直,面带微笑,一双大眼滴溜直转,好像有些紧张。
不知为何?她此刻是真紧张。
想起魏渝刚看她的眼神,脸不禁一红。
故作镇定,四肢不协调的下了马车,冲魏渝嫣然一笑,弯腰扶礼“民女见过安国侯。”
魏渝抿了抿薄唇。
快速下马,健步如飞的走到她面前,伸出双手扶起,见她小脸冻的通红,温柔的问道“是不是冻坏了,赶紧回府吧。”
他的声音带着磁性,低沉又好听。
那双眸子一刻也未从余青青身上离开。
说完牵起她的小手,垂眉一笑,继续问道“是想坐马车,还是骑马?”
魏渝刚才是骑的一白马。
这马的毛色,一身雪白,没有一点儿杂毛,而且闪闪发亮,就像披了一身银丝。
余青青注意力并没有在马上,而是在魏渝手上,他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牵起自己的手。
这么多人看着,也不知道害臊。
她尴尬的咳嗽一声,东看看,西瞧瞧,发现没人在乎这事,才轻声应道“侯爷,我想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