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个傻头傻脑的小子,蹲在那一个上午了嘿!”
“什么一个上午?老李头,这小子昨天晚上就蹲在那儿了。”
“还不是看咱们面铺的邱掌柜心地好,知道在这蹲着有饭吃。”
来往路人指指点点,萧忆有些困惑的蹲在墙角,打量四周。
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地面,硌得他脚底板生疼,几个水泡已经磨破,微微一动,便是针刺般的痛感。
来来往往的人大多以灰衣为主,少见鲜艳的色彩,他们指指点点,好像在看什么笑话。
“全家都被山匪杀光,就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给那些山匪挨个舔i脚趾,这才活了下来吗,真是太贱了!”
“谁说不是呢?他还不如死了呢!二十几岁的人了,有手有脚,还蹲在人家邱掌柜的面铺门前,真是晦气!”
“.......”
萧忆终于意识到这些人说的是自己,就要站起身来,只是仿佛被心里的什么东西束缚了一般,他只是畏畏缩缩的蹲在地上。
他想起来了。
他昨天晚上,就来到这里等着施粥,因为整个大悦城,只有这家面铺肯施舍给他东西。
吞了口口水,萧忆的脑袋变得一片空白,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吱嘎——
身后的面铺大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一眼就看到了蹲在旁边的萧忆。
“给!”她刚刚拿出两个馍,就被饿极了的萧忆夺了过去。
很快,四周的穷苦百姓就围了上来,萧忆狼吞虎咽的吃了两个馍,然后再次冲了上去。
挨饿的感觉很难受。
这是萧忆第一次体会到,原来人饿极了真的会像野兽一样。
“这小子饿死鬼托生的吧,一个人吃那么多,真是浪费。”
“可不是,咱们大悦城最废物的就是他,给那些山匪舔i脚趾活下来的废人,这辈子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两个面铺的小厮面带讥笑,毫不避讳一旁吃饱了晒太阳的萧忆。
萧忆也没有时间去搭理他们。
“这是哪?我怎么会到这里来?难道此地又是幻境吗?”
想起衡岳派的水月境,萧忆本能的将眼前一切向幻境靠拢。
他尝试运转黄泉阴煞诀,脑海中却一片空白——没有神识,没有灵力,甚至随着他的尝试,属于他的记忆越发模糊。
啪啪啪——
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他面前,上来就是三个大嘴巴,打的萧忆眼冒金星,而后那人更是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揪着他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上,十几个满脸麻木的男男女女,有人抬了抬眼,有人仿佛对他的到来丝毫不感兴趣。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大悦城张家的奴仆了,老老实实在城郊挖煤,每天有半个窝窝头。”
三天后。
光头大汉一边吃着烧鸡,一边安排这萧忆众人的命运。
萧忆的目光呆滞,看着大汉手中的烧鸡,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被关在一个狭小的地窖里三天,他们中几个身体弱的家伙,在奄奄一息后被拉出去喂了狗,只余下包括萧忆在内的七人。
“都给我趴在地上给我学狗叫,谁叫的最像,这半个烧鸡就是谁的!”光头汉子冷笑着把烧鸡丢在地上,用靴子踩住。
旺旺旺——
一时间,庭院中满是不伦不类的犬吠,恍惚中,萧忆仿佛看到自己爬了过去,捧起了那半个烧鸡,吃的满嘴流油。
他叫的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