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面如土色的坐在椅子上,她傻了一会,挣扎着想抓紧最后一根稻草,问道:“老爷,北疆到底出了何事?”
“建亲王是先帝最宠爱的子嗣,明明可以登基,却让贤给了当今圣上,远赴边疆守在前线。”
“圣上说过,建亲王是社稷栋梁,是一脉血缘。”
“建亲王府中现在还摆着先帝赐予的宝剑,这就是建亲王府举世无双的金牌!这把剑一日在府中,圣上都会心有避忌,又怎么会出事?”
蒋氏自言自语的说着,也不知是在说服魏东峰,还是在说服她自己。
与王府的这门亲事,是她费了许久的苦心才谋划来的,她不信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魏东峰眼里只有绝望,他招手让下人拿来一颗固元药丸,连着吃了两颗,心跳才稳了些。
蒋氏慌忙给老爷倒了水,在他后背拍了两下,“老爷,您可万万不能有事,府里上下就指望你了!”
魏东峰一把推开她,他指着发妻,斥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皇族的富贵那是刀尖上的富贵!不知何时就没了!”
“你偏要钱财迷了眼,一门心思逼着熠泽娶了那郡主!”
“你知道今日下朝,朝中同僚是如何说我的?说我尚书府攀上了一颗腐朽大树!”
“外面的百姓都在说当今的状元郎是个软骨头,只知道服侍女人!”
“北疆出了事,西南必定不得安生,定国公府那边,我也多次让你莫要上门去,你偏偏要去!”
“若是定国公也被牵连,能少得了我魏东峰的事?要不是你整天的上门走动,我这……”
“你真是……败家婆娘!”
魏东峰一连串的骂了许多,仍然不解气,抬手一巴掌打上去。
蒋氏被打到地上,她整个人傻掉似的,反应过来就跳了起来,朝魏东峰就是十指齐挠过去。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魏东峰,自打我嫁给你,哪天不是节俭持家的为了一大家子着想?别的官家夫人整天穿金戴银,我有没有?”
“要不是我去定国公府拿了银子回来,你们一个个连吃食都成问题!你还敢打我!”
一对老夫妻,竟不顾多年的情分打了起来。
魏思真站在院子里,她听到这些话,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连建亲王府都出事,那尚书府岂不是也得陪葬?
魏思真回到后院,她左思右想,提笔给冯千金写了一封信。
夜深,溯澜苑,主屋门外响起细微的脚步声。
穆延倾睁开眼,他看了看怀里的小女子,轻手轻脚的挪开她的小手。
他生怕吵醒了她,一举一动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下了床,穆延倾给床上的女子掖好被角,他从架子上取下一件外袍随手套上,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林羽砚就睁开了眼睛。
难道,就是今天?
高河站在门外,看见世子爷出来了,拱手就要行礼。
穆延倾抬手阻止,他往湖边走去。
高河跟上主子的脚步,两人在冷风中踏过院子小径,没留下任何痕迹。
穆延倾站在湖边,迎着带着水雾的夜风,他的身姿依然如山间皓月,不沾染世间尘埃。
他问:“如何?”
高河一拱手,道:“王爷受伤,身边的副将连中尉替王爷挡箭,下落不明。”
“在海山一带中了埋伏,援军在阳楼,延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