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延倾听着,问:“有多少人在军中?”
高河道:“只有两个是我们的人,有一个探子,半路在古同道被斩杀。”
穆延倾的指尖有几不可见的轻颤。
熟记在心的舆图浮现在眼前,江道,峡谷,俊峰……山河之广,偏偏是在古同道被斩杀。
他问:“有何死症?”
高河说:“一箭毙命,肩头有绿色毒液,是雪峰虫莲花,生于夏日,成毒在冬。”
穆延倾的眸底带上哀凉,这抹神色很快就褪去,锐冷的锋芒渐渐显现。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道:“你传下去,东宫的护卫队,用的是武策军营兵器库的箭。”
高河听到世子爷谈及太子殿下,后脑一寒。
这事,莫非是太子殿下的手段?
若真是如此,这太子殿下很是可怕!
高河领命而去,他在门下回首,见世子爷岸然而立,清冷远至,没有半分波澜。
高河转身出去,他还是希望,世子爷和太子殿下不要反目。
穆延倾站了一会才往回走,到了溯澜苑门口,看到屋中亮着烛光。
黑夜之中,这烛光似比艳阳更耀眼。
穆延倾回去,他推开门,看到小女子穿着单薄的里衣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穆延倾眼里有一抹纵宠的无奈,他过去抱起她,林羽砚趴在他肩头上,她醒过来。
林羽砚揉了揉眼睛,呢喃道:“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穆延倾手掌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她,“以为我不回来,为什么还在等?傻瓜。”
林羽砚说:“我自己一个人睡,有点不习惯。”
这句话,让冰山融化成了水。
穆延倾低头,在她耳旁轻轻咬一下。
林羽砚一阵酸麻,她彻底清醒了,小手捶在他肩上,“你又这样。”
穆延倾将她放在床上,他坐在床边。
林羽砚拉着他的袖子,“有什么事吗?”
穆延倾说:“父王在边疆出了事。”
林羽砚一听就着急起来,就怕剧情改得她无法承受。
她问:“情况怎么样?”
穆延倾抬手揉了揉她的额,道:“不严重。”
林羽砚坐到穆延倾腿上去,她伸手抱着他,“若是没事,你为什么这样沉重?”
穆延倾说:“明日京都中就会有消息传回来,那些流言,和我所说的有很大出入,你别担心。”
林羽砚明白了,“我只听你说的,我相信你。”
穆延倾话里有些愧疚,“小羽,明日过后,我要离京一段时间。”
林羽砚听了,心里就有些难受。
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日子,他忽然说离开,还没有归期,她就有些慌。
怕他出事,怕事情走向不可控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