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灵,你什么时候学会擅作主张了?”燕染儿声称身体不适,不能上课,便请了假,由古秋灵扶着回了寝房。
她的房间与其他人不同,是一座连着寝房外新盖的一座小院落,到底是公主,总有些小特权的。
这里是她的一方天地,没有她的允许,无人敢进。
此时,她在坐在房间里的太师椅上,已无在外的淑雅端庄,而是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那一身利落锋利的气质与精致秀丽的容颜完全不搭。
但古秋灵却无半点奇怪,只是低着头,轻声道:“上次没试出来,奴婢想要再试试,这邱雪崖惯会演戏,明明能力不小,却一直伪装,如果不是出了作弊贿赂,差点被开除的事,他恐怕还会继续伪装下去,奴婢怀疑,她早就有所怀疑了,所以才借机接近您。”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纠结,似乎不知接下去的话该不该说,可最后还是开了口:“公主,他应该是假装对您好,以此来试探的,而且……而且他是男子,您……”
燕染儿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若他对本宫是真心的呢?你从小在本宫身边长大,要知道,可没有人对本宫那么细心,手指上的毒肿,可是连你都没有注意到的。”
古秋灵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猛地一呆,整个神情都放空了,她忍不住想要重复上句话最后一句:“可是他是……”
“好了,本宫心中有数,你且回去上课吧。”
燕染儿闭上眼,挥了挥手,古秋灵知道她这是不愿意再说下去,只得退出房间。
古秋灵离开,燕染儿便起来进了里间的小书房,她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册子,上面都是一张张纸钉起来的,纸张有大有小,并不规整,她把之前邱雪崖给她写诗的纸钉上上去,放到了一边。
转而拿起旁边的一只木盒子,这是祭乐大比那天午后,邱雪崖趁着国子监下午休息,给她送来的。
那时,她以为他说把那精油秘方平白给她只是讨她欢心,只不过是想从她这里讨好处的手段,却没想到,她真的亲自一笔一笔写下来,从选材,到器皿,再需要注意的事项,事无巨细地一一陈列了出来,没有半点藏私。
在没有任何条件的同时,他甚至还想到了,万一她哪步做错了,东西出问题,被玲妃娘娘怪罪,亲自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带着她潜入国子监大厨房那里,躲在后面把整个步骤演示了一遍。
从小到大,她没有玩伴,只有冷宫里的一个老太监,以及一个不爱说话的小丫头,那天下午,她竟然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一点点开心。
如果这些都是他演的,她想,自己也不介意多陪他演一段时日。
……
邱雪崖以为她与燕染儿的交集就此结束,却没想到,她们之间的缘份好像还没完。
而事情的起因还是那个袁中。
邱源看着站在厅中明显还没怎么睡清醒,眼中还有眼屎的邱雪崖,目光复杂:“有人看到你昨天和袁先生冲突,他当天晚上便被人从后面袭击,现在还昏迷不醒,甚至可能随时丧命,你说这与你没有关系?”
邱雪崖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些:“先生,一般情况,两人起冲突之后,都是吃亏的那一个,想要事后找回,虽然这种事情不是绝对,不过学生自认为当时自己很痛快,没有憋屈到想要大半夜打人出气的地步。”
她说着,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燕染儿,对方正在看她,似乎还笑了一下,她一愣,后反应过来,对方是笑她揉眼屎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无声地咧了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