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远门之事先不必着急,明日晚上有场聚会,需要你跟着我一起去。”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江兄也会去。”
江兄?江逾白?!
繁冰儿的心头猛地一跳,愧疚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漫上心头。
尽管遭人算计非她所愿,但江逾白的名声与前程,却是的的确确因为她而毁于一旦的。
而临死之前暗自发下的誓言,她也并没有忘却。
用力的定了定神,繁冰儿竭力维持着往常的反应与神态,垂首应道:
“但听夫君吩咐。”
没错,让繁冰儿接近江逾白,是顾银青一手安排的。
如此一来,待到将人两人传出私通之事来,才会有人相信。
否则的话,忽然传出此事,怕是会引人怀疑。
这能够在天子脚下的地界儿混饭吃的人,可没一个是傻子。
万一被有心人觉察出端倪,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所以,顾银青便竭力在暗中撮合两人。
每次出门与人聚会中有江逾白时,他都会带上繁冰儿一起去。
还状似无意的为两人做了引荐。
甚至有时候,还会花费心思的为两人创造独处的机会。
这一来二去的,就算两人都对对方无意,也算得上是熟识的朋友了。
如此一来,若是将来传出点什么来,也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尽管身为一个丈夫,努力的将自己的妻子与外人撮合在一起,努力的给自己戴绿帽的行为称得上是卑鄙无耻下流至极。
但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顾银青根本不在乎使的是什么手段。
或者说,顾银青根本不在乎繁冰儿。
但是,不知怎的,看着起初听到自己的要求之后,秀眉微皱、明显一副抗拒神色的繁冰儿。
却在听到聚会中有江逾白之后,转而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顾银青的心里,莫名的就有些不舒服。
莫非……在自己的努力‘撮合’之下,繁冰儿当真对那个江逾白动了心思?
这原本是他正希望看到的结果。
却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却并不希望繁冰儿这么快就看上别人。
而且,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得到,繁冰儿绝对是真心爱他的,且只爱他一个。
但是,给予他这种感觉的,是这次生病之前的繁冰儿。
如今的繁冰儿,甚至连他,都有些看不清了。
极端矛盾的心绪搅扰的顾银青一阵烦躁。
他挥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扰人的苍蝇般,道:
“回去吧,我有些累,需要休息。”
“那我就不打扰夫君了。”
繁冰儿向他行了一个完美的礼。
而后,转身,盈盈而去。
顾银青看着她远去的倩影,双眼慢慢的眯成了一条阴冷的罅隙。
以往,当他以累了的借口打发她离开的时候,她都会关怀之意淳淳的询问一句:
“夫君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如我留下来服侍夫君吧?”
小心翼翼的征求着,生怕自己的存在会打扰到他。
但是现在,她却是问都不问一句,便从善如流的转身离开……
他本就是多疑偏狭的性子,此时此刻,更是开始怀疑繁冰儿突如其来的转变,是不是真的和江逾白有关?
莫非,两人在私底下,有着自己不知道的联络?
因此,繁冰儿才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能够解释的通繁冰儿这突然转变了。
顾银青的心情微微有些复杂,站在原地,久久,都没有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