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接下来的几天,王璞把办公地点换到了堡衙中,和秀才挤了一屋。
当日回去之后他再度把事情梳理细化了一遍,画了一个详细的安置流程,确定了各项工作开展的前置条件,大致预估了各项工作的完成时间,而后确定下来所有工作的主轴和支脉。主轴即代表完成工作的最短时间,这已经是理论上的最高效率了。这些都是些运筹学上的东西,虽然学了很久未用,但捡起来并不困难。
依据这个流程,他再度绘制了一个二维表格,记录上所有的事务、负责人、规定的进度和完成情况。人手也就这么多,必然会有同一个人反复出现在不同时段的不同工作,这也实现了人手的高效使用。完成之后,他把罗裕派出去当宣传员,交代了一些说话技巧和注意事项,这小子脑子活,会说话,算是个好帮手。
房间中人来人往,不断有人进来领受工作或是回报情况,态度恭谨,王璞也把相关情况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一记录在案。堡中这些办事的小吏类同州县的属吏,由堡中聘用,长期分担一部分细务,不少人也练成了见人下菜碟的老油子。但王璞在堡中威望极高,处事干练,倒是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打马虎眼。当然王璞也在逐一观察,哪些人做事认真,哪些人推一步动一步,心中都记了一笔。
卸下了这些烦人的琐事,韩靖心情也通泰了,端着一个茶壶迈着四方步慢悠悠踱了进来,四处看看,让人觉得很是碍眼。看见王璞挂在墙上的那两大张纸,起初不明所以觉得好奇,王璞解释之后还是不明所以,只是不明觉厉,惊为天人。看见王璞举重若轻的忙碌身影,心中连连感叹自己命好,简直是垃圾堆里捡回了一个宝贝。
花了不到一个时辰时间,第一波事情全部分派出去,有些小事甚至已经结束,但勘察地方和统计户籍是难民安置的两条并行主线,还都是费时费力的工作,没有两天时间做不下来,王璞也跟着松懈下来。
端起韩靖的茶壶给自己来了一杯,一口热茶下肚,只觉得口舌生津全身舒坦,伸了一个懒腰晃了晃脑袋,而后看见韩靖正定定地注视自己。
“三哥这是什么眼神?”
“事情都做完了?!”
“纠正一点,是我的事情快做完了,剩下的自有人去做。”
“......”
“三哥,我必须再严肃地纠正一点,你不要看我长得五大三粗就觉得我是个浑人,这些都是表象,用你的话说,俺也是靠脑子吃饭的。”说完之后一脸的洋洋自得。
两人扯了一阵闲篇,王璞再次提起正事,“此次事毕,得把相关的操办人召集起来好好总结一番。”
“仿照复盘总结?”
“不错!这次是咱们第一次大规模招纳流民百姓,就算事先盘算再细,也免不了会出现各种预想之外的差错,事成之后大家群策群力弄一份正经的流民安置手册出来,把办事人也好好培训一下,让他们都熟悉其中的关窍,以后照方抓药,能省下很多事。”
“以后还要搞难民安置?!哪来的难民让咱们安置?”韩靖虽然不用做太多事,但听了就感觉头大。
“我觉得很长一段时间内兵荒马乱会成为常态,只要咱们能牢牢守住这里,保住一方平安,闻风来投的百姓不会少。”
“王兄弟,有时俺觉得你说话极有道理,做的很多事也是未雨绸缪。眼下西贼是再度猖獗了,这些事几十年前也发生过,就算加上北面的女真人,可我朝南北有四百军州,何其之大,即便压抑一时终归也能扛过去,俺觉得你是不是有些多虑了?而且你那脑子长得跟别人都不一样,俺时常觉得你好像提前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
王璞没有做出直接回答,而是继续陈述自己的想法,“这次西夏军队南来,朝廷似乎没有动作,任由边地沦陷,这极不正常,似乎关外又有大事发生。”
“你的意思,女真人再次南下了?”
“极有可能!三哥你想想,年中种帅和姚帅带的两支西军可都是真正的精锐,一战下来烟消云散,朝廷邸报说二次援救太原再度大败,这么多军队都打散了,要是女真人从东西两路下来,你觉得汴梁还能保住吗?”
韩靖悚然而惊,“王兄弟,原来你一直盯着的是女真人?!”
“当然,西夏与我朝都是迟暮的老虎,没有那么可怕,而女真人却是正值壮年的恶狼。你去翻翻史书便能知道,每一个北面马背民族的崛起,都伴随着汉民百姓惨遭屠戮,而他们崛起的第一代大抵也是在无数腥风血雨中闯出来的,个个杀伐果决性格坚韧,说是有雄才大略也不为过。反观我朝,垂垂老矣,反应迟钝,各种毛病层出不穷,你觉得以这样的状态对上女真人,会有取胜的指望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