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胜舟率先冲出林子,口中一通抱怨,“娘的,这玩意儿好用是好用,就是射速慢了些。”随后上马追击,其余人有样学样,最终把十八颗首级和三十多匹战马送到了怀戎堡中。
堡衙大堂,两个在外杀气四溢横着走路的锋刃成员对上韩靖和王璞形同老实孩子,这两人便是此次负责诱敌的秦凯和佘财生,鉴于他们诱敌中的出色表现,许胜舟便让两人带着战利品回去报捷露脸。
“......那些贼子入了俺们埋伏,一股脑被射死了,堡主、指挥,冲突过程就是这样。”秦凯一边回报一边心有惴惴,不时偷看王璞表情。
实情他没敢说出口,真实的情况是还有几个漏网的西夏探子夺马就往回跑,许胜舟带人紧追不舍,一路追至山道出口,追逐中把人一一射落,最后一人抱着马脖子不敢起身,更是在通会堡守军的惊呼和咆哮中被射中战马摔下马来,许胜舟上前一刀枭首,口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在嚣张的放话,“送到嘴里的肉还能跑了?!爷爷也是要面子的!”随后对着堡城守军比了个醒目的中指,扬长而去。
见两人神色有些反常,王璞心中有些怀疑,当场眼睛一瞪,“他许胜舟就不是个安分的主,你俩老实交代,他是不是又背着老子搞了什么名堂?”
两人心中暗骂许胜舟名声坏了,口中却只能连呼不敢,韩靖也出言转圜,“欸!王兄弟,不是哥哥说你,儿郎们杀敌建功,这是好事,不要吹毛求疵,你看把他们给吓得。”大半年的时间也杀了些人,这次总算见到了首级,他心中颇为兴奋,大手一挥,“此事就此作罢,你俩再亲自跑一趟,把首级送到州衙报功,回来俺请你们喝酒!”
州衙,赵知州这些时日有些心绪不定,皇帝就是他的天,皇帝被抓走他的天就塌了大半。他虽然没有了却君王天下事的能耐,却有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的冲动和决心,毕竟自小进学,“三纲五常”、“君臣父子”的说法已经深入骨髓,当然夫为妻纲这一条可以自动忽略,一切都是为了家庭和睦嘛。
此外,之前递到经略司的请战文书终于有了下文,这种表达政治正确的宣言不该由上级倡导下级影从吗,你这没有实力偏要抢风头的举动实在拙劣,经略司自然不会贯着,聊聊几句评语明确无误的表达出一个中心意思,“安于生民庶务,休要越俎代庖”,先把自己一亩三分地弄好了再说。
国事不靖导致家事不宁,为此夫妻两人还拌了几句嘴,赵雍不出意外的败下阵来。他的夫人找到赵珮哭诉,“你娘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嫁了这么一个拎不清的穷措大,女儿你放心,娘一定给你寻一个称心的伟男子。”
怀戎堡的捷报还是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韩靖所部还是能战的,事情或有可为。不过随即他便意识到防秋备寇的关键时刻又到了,国事维艰,边地不宁,一时心如乱麻;而收到消息的郝伯冉也是心思复杂,连叹可惜。
预定的时刻已经临近,六月十八日夜,王璞带着罗裕和张傕悄然出了怀戎堡东门,消失在山势起伏的夜色中。
外间的秋收通宵达旦一刻不休,堡中的训练也是日日不辍如火如荼,若有似无的紧张气氛会传染人,饭堂之中用饭的士卒对此也多了一些小声议论。
“听说东边的西夏人又有动作了?”
“嗯,被许胜舟和江峰带的牲口逮到了,狠狠干了一架,送了十多颗首级回来。那帮拙鸟确实能耐,吹着山风吃着野味就把功劳挣了,实在让人眼馋。”
“咱们伤亡大吗?”
“有个屁伤亡,大人手把手调教了大半年,又在那片山里待了几个月,一个个精得跟猴一样,西贼估计连人影都没看到就被揍了个晕头转向。”
众人在羡慕和感叹之余,亦有心思细腻之人发现了某些问题,“你们有没有觉得考核后的这月余时间有些不对?!”
“嗯?”
“你看啊,训练内容就只有两项,要么是打要么是走;几个都头来去如风嘴巴紧闭,西夏人又在想搞事,听说昨夜大人带着罗裕和张傕连夜出了东门,俺觉得上面的大人们是不是在琢磨什么大事?!”
“依俺说,早该拉出去干一场了,省得整日没着没落的!”
“伙长,你说咱们是不是要动手了?”
“俺的确有些猜测,却不敢乱说。总之,你们平日里多下点功夫训练也就是了,事情应该快了!”
“平日里训练,这里有谁偷过懒么!俺只是觉得,辛辛苦苦练了一年,寸功未得,这心中委实不痛快。”
“伙长你猜到什么便说出来啊,我等又不会乱传,保密军律都记得。”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你记住了个鸟!”
暑热笼罩下的堡城中随处可见的议论和驳斥声,一时间还未有停下的迹象,六月二十一日下午王璞回到了堡城,与韩靖稍做商议,随后传讯的士卒打马出了东西二门。
一头雌伏山中的幼虎,终于要向外间展露出他满口森然的獠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