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应熊知他瞧破了自己的布置,脸上又是一红,讪讪的道:“这时候风高物燥,容易起火,还是小心些好的,这叫做有备无患。”
方宇道:“正是。只可惜小王爷还有一样没见到。”
吴应熊道:“倒要请教。”
方宇道:“下次小王爷去姊夫家喝酒,最好再带一队泥水木匠,挑备砖瓦、木材、石灰、铁钉。”
吴应熊问道:“却不知为了何用?”
方宇道:“万一你姐夫家里失火,水龙队只是朝天喷水,不肯救火,你姐夫家不免烧成了白地。小王爷就可立刻下令,叫泥水匠给你姐夫重起高楼。这叫做有备无患啊。”
吴应熊嘿嘿嘿的干笑几声,向身旁卫士道:“韦爵爷查到水龙队办事不力,你去将正副队长抓了起来,回头打断了他们狗腿子。”
那卫士奉命而去。
方宇问道:“小王爷,你将水龙队正副队长的狗腿子打断之后,再升他们甚么官?”
吴应熊一怔,道:“韦爵爷,这句话我可又不明白了。”
方宇道:“我可也不明白了。我想,嘿,小王爷只好再起两座太监狱,派这两个给打断了腿的正副队长去当典狱官。”
吴应熊脸上变色,心想:“你这小子好厉害,卢一峰当黑坎子监狱典狱官,你竟也知道了。”
吴应熊当下假作不明其意,笑道:“韦爵爷真会说,难怪皇上这么喜欢你。”
他打定主意:“回头就命人去杀了卢一峰,给这小子来个死无对证。”
不久平x王府家将卫士纷纷回报,火势并未延烧,已渐渐小了下来。
方宇细听各人言语,并未察觉打何暗语,但见吴应熊每听一人回报,脸上总微有不愉之色,显是得知尚未查到罕帖摩,不知他们使何暗号。
留神察看众家将的神情,亦无所见。忽见一名家将又奔来禀报,说道火头突然转大,似向这边延烧,最好请公主启驾,以防惊动。
吴应熊点了点头。
方宇站在一旁,似是漫不在意,其实却在留神他的神色举止,只见吴应熊眼光下垂,射向那家将右腿。
方宇顺着他眼光瞧去,见那家将右手拇指食指搭成一圈,贴于膝旁。
方宇登时恍然:“原来两根手指搭成一圈,便是说没找到罕帖摩。说话中却无暗号。”
吴应熊道:“韦爵爷,火头既向这边烧来,咱们还是请公主移驾罢,倘若惊吓了公主殿下,那可是罪该万死。”
方宇知道平x王府家将到处找不着罕帖摩,园中只剩下公主的卧房一处未搜,他们一不做,二不休,连公主卧房也要搜上一搜。
方宇不由得心头火起,一时怒火大盛,提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扣成一圈,在吴应熊脸前晃了几晃,脸上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嘲讽之色。
这个记号一打,吴应熊固然大吃一惊,他手下众家将也都神色大变。
吴应熊颤声问道:“韦……韦爵爷……,这……这是甚么意思?”
方宇笑道:“难道这个记号的意思你也不懂?”
吴应熊定了定神,说道:“这记号,这记号,嗯,我明白了,这是铜钱,韦爵爷是说要银子铜钱,公主才能移驾。”
方宇心道:“小汉奸的脑筋倒也动得好快。”当下笑笑不答。
吴应熊笑道:“铜钱银子的事,咱们是自己兄弟,自然一切好商量。”
方宇道:“小王爷如此慷慨大方,我这里代众位兄弟多谢了。小王爷,请公主移驾的事,你自己去办罢。”
他笑了笑道:“你们是夫妻,一切好商量。深更半夜的,小将可不便闯进公主房里去。”
方宇心想:“就让你自己去看个明白,那蒙古大胡子是不是躲在房里。”
吴应熊微一踌躇,点了点头,推开屋门,走进外堂,在房门外朗声道:“臣吴应熊在此督率人众救火,保护公主。现下火头向这边延烧,请公主移驾,以策万全。”
隔了一会,只听得房内一个娇柔的声音“嗯”的一声。
吴应熊说道:“你我虽未成婚,但我是驸马,名份早定,此刻事急,我进你房来,也不算越礼。这件事不查个明白,终究不妥。除我之外,旁人也不能进你房来。”
吴应熊当即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方宇和百余名御前侍卫、骁骑营将官、平x王府家将都候在屋豌。过了良久,始终不闻房中有何动静。
又过一会,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脸边嘴角,均含笑意,大家心中所想的全是同一回事。
这对未婚夫妻从未见过面,忽然在公主闺房中相会,定是甚为香艳。不知两人要说些甚么话?小王爷会不会将公主搂在怀里,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