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不让随便杀牛,牛皮稀罕啊,水囊贵啊。这事儿给陈里正愁够呛,不过确实,带着个大水桶混在逃荒队伍里,那周围都是快渴死的人,这不是明晃晃招抢吗!
晏灵熹也不多琢磨,能弄到多少是多少吧,怎么着得给人家里正留点活儿干。
临走的时候,陈树林说送她,到门口就把她拽住了:“孩子,你跟叔说实话,你这些东西都打哪儿学来的?叔看你这性情、学识可一点不像九岁!”
晏灵熹微笑看一眼老天。
“叔,我不想骗你,其实这事儿你不必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村里,这就够了。对外咱就说,跟宣哥儿先生学的。”
嗐,还是老一套。
陈树林看她那双眼睛里一点波澜没有,心倒是莫名安定了一点。虽这孩子说的话有点冷心冷情,但很有道理啊!
他转而担忧:“这要是传出去,万一有不怀好意的说你是妖怪,那可是会烧死你的,你知道不?”
烧死我?
晏灵熹瞪眼睛:“那他再多长几只胳膊吧他!”
小姑娘撇着小嘴儿冷哼着走了,陈树林默然,嗯,跟先生学的,这孩子天赋异禀!
晚上下人们下工的时候,晏灵熹把欧阳兄弟加上陈丰、李平的四人组都叫过来,还有萧尘宣,几人闷头开了个大会。
走之前,必要把这摊子给了结。
晏灵熹一点没瞒着,把从头至尾萧詹氏和玉红做过的所有事都理了个干净,几个小的都有点听懵了,还得是李平深沉。
他说:“我早看出她是想捧杀宣哥儿,好独占家产,不过还不知道她竟想取这么多人的性命!”
是啊,算一算,宣哥儿、萧同明在此计划中必死无疑,她再诬陷三房偷窃杀人,那牵连的不一定有几个了。
晏灵熹看着李平,一拍巴掌:“是吧!”
陈丰脑瓜子好使,他反应过来了:“大奶奶没有玉红聪明不假,那她怎么说是个主子,就这么由玉红牵着自己的鼻子走?我看玉红倒是横生出不少枝节。”
李平就说:“你年纪小不知道,早年间老爷和奶奶有几回闹得挺凶,老爷气得差点休妻,那时候还是小丫头的玉红给出谋划策,这才好了。”
他们聊得热闹,心中也在各自盘算。
跟着晏灵熹的计划走,成了能得什么?败了又会失什么?
出了欧阳四,这仨都不傻,万一失败,他们作为萧家奴仆,必是死都死不利落,惨淡前途在脑海中挥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