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楠楼似笑非笑,道:“不过是崔公子的一个侍女,难不成还要向苏某问罪不成?”
“哦?”崔子淮故作诧异,道:“苏阁主无所不知,竟还以为元七是我的侍女?”
元儿左看右看,想插个话,道:“主子,等等,那个···”
崔子淮没理她,道:“元儿是清河崔氏的姑娘,身份尊贵,若是苏阁主再三冒犯,可不
要怪崔家使绊子了。”
“十年前,崔氏受株连,嫡系几支只剩下大房一对兄妹,”苏楠楼眸色沉了沉,道:“据苏某所知,崔家姑娘身子娇弱,哪能有如今元儿姑娘的好身手。除非···”他故意不往下讲,留下耐人寻味的空白。
元儿侧过脸,不说话。
崔子淮没理会他的故弄玄虚,道:“不知苏阁主今日来此,所谓何事?若是无事,那就恕我不送,好走。”
苏楠楼看了看元儿,被崔子淮渗人的目光冷了后背,自讨没趣的走去他进来的地方,跃起,反身坐在院墙上,高高的望着崔子淮和元儿。
“崔公子,”苏楠楼道:“听说林家的四姑娘和她的弟弟已经被送出了苏州。林家把林三死的事瞒得滴水不漏,昨日才匆匆让人去府衙挂了档,说是已经处置了犯人。啧啧,听说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可惜,可惜喽。”
崔子淮盯了他一会,吐出几个字。
“多事。”
“呵呵,”苏楠楼道:“崔子淮,你说你为太子幕僚,为他鞍前马后,这性情啊,可都随了东宫那位主,越发不动声色了。”
元儿见崔子淮脸色如水般阴沉,心里头把苏楠楼骂了千万遍,你转头就走,自在得很,倒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可转头一想,他提林家就算了,为何还多出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来?
莫不是。
元儿两眼发光,像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可又仔细回想,被处置了的奴婢,大多都是死的透透的,瞬时又恹恹了。再看苏楠楼,看鼻子不是鼻子,看眼不是眼,气不打一处来,道:“赶紧滚,在这膈应谁呢,滚滚滚。”
苏楠楼见崔子淮不舒坦,心里可是舒坦极了,给元儿抛了个媚眼,在小姑娘又要砸东西之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元儿。”崔子淮道:“离苏楠楼远点,他是皇家的暗线,在黑暗里的人,从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元儿下意识反问道:“明明是主子叫我去找他的不是吗?”
崔子淮转身看她,小姑娘初长成,稚嫩如方吐出的嫩芽,若无旧叶裹挟,便能叫风雨轻易带去摧凌。
“他于我们有用,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再有。”崔子淮正色道:“你好好记下。”
元儿向来听崔子淮的话,自然无所不应。
苏楠楼是个烦人的,她才不要再见,但此时她心心念念的可不是这个。
“主子,”元儿忍不住道:“那小娘子···”
崔子淮抬手打断她的话,凉凉道:“苏楠楼从不说多余的话,所以,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必然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啊?”元儿感觉自己好像被主子鄙视了。
崔子淮曲起手指,敲了敲元儿的脑门,道:“还不快去。”
“去干什么?”元儿觉得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事要发生了。
崔子淮笑了笑,像是狐狸揭开了人皮,对猎物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