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护短,我不敢再说了。”崔子淮做了一个礼,算是赔罪,眼里却带着调侃。
世人都说太子清冷,难以亲近,殊不知只崔子淮等几个近臣才知,国事之外,太子的脸皮,着实是薄。
太子有些不自在,硬生生的把话题转回来,道:“崔姑娘总得嫁出去,你早想好,也能让我在父皇面前为你周全一二。”
“实在不行,你把崔姑娘送走。养病也好,探亲也罢,总之,离了这京城,越远越好。”
崔子淮摇头,道:“若是可以,我便不来问你是哪个了。太后明日就要见我妹妹,一旦进宫,便是软硬皆施,左右都得去选一个。”
“哪个太后?”太子问道。
崔子淮伸出两个手指头,道:“两个。”
“她们怎么能算到一处去?”太子哗然,道:“两宫太后不和数载,如今一齐对崔姑娘下手,可真是奇了。”
太子对这两位名义上的祖母并没有什么敬意,他生母身份不显,带着他艰难求存,默默目睹了她们之间一场又一场的是是非非。
“不是谋求,”崔子淮脸色不好,道:“是求去。”
这个去,是嫁去,也是离去。
“三皇子的母族是河东柳氏,贤安太后自然要扶持他,便不愿我妹妹嫁去,低了三皇子府的门槛。而承德太后出身寒门,只陛下一个亲儿子可依靠,也不要看着柳氏一族翻身,要塞我妹妹嫁去。”
“这可倒好。她们打擂台,倒拉了我妹妹做那挨打的!”
“这倒像她们做的出的事···”太子喃喃道。
可拿一个无辜的姑娘的终身作陪,着实是太荒谬了。
红豆簪上一朵珠花,崔绾便拿下一朵,抹上胭脂,便挑三拣四的要重来。
亏的红豆耐磨,磨了个把时辰,才把崔绾好好的装扮出来。
云鬓簪花,红珠坠耳,妆容清淡,唇色微浅,眉眼一低,一副柔弱的闺秀模样。
崔绾冲她们掩面一笑。
玉清:“····”
红豆:“····”
“怎么了?”崔绾挑眉。
红豆连忙摇头,玉清本来想说什么,被红豆从后面扯了衣角,住了嘴。
“说。”崔绾点了点玉清脑门。
玉清得了话,开了闸门,道:“姑娘这一打扮,正合适唱一出好戏。”
伶人在大峪地位低下,玉清这话可轻可重,而崔绾却不作计较,手拂过珠串,道:“出门在外,得有一副好面皮,才能挡得住各路妖魔鬼怪。这宫里不缺这些,更得要用得好这副面皮,才能全手全脚的出来。”
玉清低头一笑,道:“劳累姑娘了。”
红豆捧出许多帕子,崔绾从里面挑了一条和今儿衣裳搭的青色帕子,甩了甩它,带着红豆和玉清,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