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聪明。”崔子淮点评道,走近了她。
玉清似是察觉他走近了,退后一步,道:“玉清不敢。”
崔子淮却不停下脚步,步步走近。
玉清不退了。
朱红的宫墙在后,拿捏她性命的主子在前,她早无退路。
崔子淮也不靠近她了。
二人相对无言。
花园之中,崔绾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她笑眼弯弯,道:“太子哥哥不会觉得,崔绾真是想嫁给你吧。”
“郭太后出马,孤不觉得你能挨住。”太子脸色不好,道:“况且,你是否嫁入东宫于孤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太子哥哥此言差矣,若真是无害,那方才为何见了太子妃,似乎都矮了一头。”
太子不理她。
崔绾收了笑意,道:“太子哥哥于哥哥有恩,哥哥的恩情自然也是我的。崔绾永远不会做让东宫不利的事。”
太子皱眉,道:“崔绾,这些事和你没有关系。你毋需操心,也不要想着舍身为人,子淮若知,他将一生难安。”
“崔绾自然不会。”崔绾道:“哥哥身边走的人太多,他所拥有的不多,我自然是要好好活着,为着他,也为着自己。”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活下去的人,好似缺了一块,永远也不可能完整了。
太子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刚才那个名叫玉清的女子,她和子淮的事,你不要管。”太子道:“无论是把她推到子淮身边,还是把她推开。你什么都不要做。”
崔绾微微诧异,她抬头看向太子,他的脸和从前没什么很大的改变,只是成熟了,也沉稳了。
他站在她身边,这样叮嘱她,好像是从前那个温暖沉默的太子哥哥。
崔绾收回视线,没有问为什么,一如从前那样,哥哥们说什么,她都听。
只要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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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子淮身子一侧,靠在朱墙上,抱着手。
他视线的斜方是玉清的侧脸,女子垂着眼,很安分的样子。
他嗤笑一声,道:“苏楠楼把你交给我,就是为了让你在我这当个哑巴的吗?”
玉清转身,仍是垂着眼,道:“自然不是。”
崔子淮不去看她,道:“养了你这么些天,反倒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这故弄玄虚的本事,果然还是他最爱摆弄。”
玉清看着地面上规正的地砖,开口道:“玉清自苏州一路北上,养了一路的伤,昏了睡醒了灌药,承蒙元儿照料,一条命夺了回来。随后便是入了崔宅,又跟了姑娘。这般算来,玉清笼统不过见了家主两面,今日是第二面。”
崔子淮静静的听她说。
“家主若要玉清同你讲话,玉清无话可说。若要玉清说出些什么,玉清也只不过是给被拿来买卖的奴仆而已。”
“你这是在抱怨我不去见你?”崔子淮看向她。
“玉清不敢。”玉清继续道:“家主对玉清心有疑虑,而玉清已是崔家奴仆,大可直言而问,何必顾虑千万,再多言语。”
崔子淮怒极反笑,道:“所以,汝之所言,是在责我,才是故弄玄虚的那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