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初九丝毫没有给在场所有人面儿,但身为云国君主的云非彻都没说话,他们也只能将怒火往心间压。
慕容玥看着如此嚣张的初九,不由得气愤。但更多的是嫉妒,哪怕初九如此嚣张跋扈,彻哥哥眼中也全是她,满含宠溺。甚至从初九出现的那一刻,他就不曾看过自己一眼。初九,你不死,我难平心中恨意。
太后更是狠鸷的看着初九,唯独初九像个局外人一样,像是丝毫感觉不到这些人对自己的滔天恨意。
“吃呀,不吃,白不吃。”初九看着风凌御一直盯着自己,也不动筷,就催促着风凌御。
风凌御看着这么多人,也不是跟初九说事的时候,但还是忍不住担心初九,“这是云国皇宫,低调点。”
看着风凌御压低了声音来提醒自己,“怎么?别怕,有我罩着你,不用怂。”初九给了风凌御一个安心的眼神。
“小九,如果是因为当年的事,我可以向你道歉。我……”
初九连忙打住,“先帝曾下令,任何人不得再提当年之事。再说了,道歉并不能改变什么,只是在为难当初那个受害者。吃也吃饱了,戏也看够了,伤也受了,血也见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我累了,先走了。”
没等云非彻答应,初九就拉着风凌御,起身离开。
“小九,我会等你,等你回头那一刻。”
这话一出,初九就彻底怒了,“只有错了的人,才需要回头。还有,道歉,是最没有用的。因为它改变不了当初造成的伤害,形成的结果,还会重新掀开当年那些被伤害了的人的伤疤。
你那无用的道歉,只会时刻提醒我,因为他们,害死了当年多少的人。你的道歉,我不接受,因为我没有资格替那些死去的战士,原谅那些如今还活着,活得那么肆无忌惮的凶手。
云非彻,你只需要记住,你这个位子,是当年多少人,用血换来的。莫要负了他们,更不要负了你自己的初衷。”
“可朕不想……”不想坐这个位置,我只想要你。
“身为君王,你便没了选择的余地。”
云非彻也知道,当自己坐上了这个位置的时候,他便与初九不可能了。她不会允许一个包庇害死她身边人的凶手,留在她身边的。
她说的没错,错的人,不是她,她不需要回头,她也不会回头,因为,是自己亲手断了她的回头路。而她也亲手断掉了自己和她的一切可能。
……
“想哭便哭吧。”
初九看着张开手臂的风凌御,她只是靠在风凌御的身上,“跟你说个故事吧。别装了,知道你好奇。
三年前,我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蚀骨发作,身边空无一人,是你带我出沙漠的。虽然那时,你并未留意我。”
“你就是那时喜欢本王的?”
“少自恋啦,不过的确对你很感激。
我初九洛是个有仇必报,但有恩也必还的人。你带我离开沙漠后,我就辗转来到云国。
在郊外,碰巧的救了当时还只是太子的云非彻。当时云国朝堂并不稳,先帝身体也并不好。那时沐家一家独大,几乎独揽朝中大权。
不过我并不关心,云非彻也不想当那个皇帝。半年后,先帝身体急剧下降,沐家与朝中好几位重臣,把持朝政。当时,不过是个妃子的太后,垂帘听政,云非彻也被禁足东宫。
我,临危受命。先帝将当时宫中的禁军,给我率领。而沐家则勾结当时掌握边境军的徐家,你想得没错,当时边军被撤回京都,边关失守,雪国大军大举进犯,云国屡屡失守。
当时,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人又家园尽毁。足足半年,边关才稳定了,外敌刚平,内乱不断。当时收到消息,沐家有人与雪国暗通消息,为了以最快速度平息战乱,算是杀鸡儆猴,也为了立军威,由我亲自动手,杀了沐晴。
其实那时,不仅仅沐家有通敌,当时的云国,朝中势力,错综复杂,但毕竟是别人的事。而且最重要的是,当时先帝打算让云非彻登位,拿这,算是立威吧。
但,你也看到,两年了,变化很大,却又什么都没有改变。
在沐家眼中,我就是仇人,但对于云国百姓而言,那是善举,我不怕当这个恶人。”
“你,对云非彻,真鞠躬尽瘁。”
看着风凌御吃醋的样子,初九这次却并没有笑,表情反而有些沉重。
“不是他,是先帝。他对我初家有恩,他当时求我,助他云国,避过此劫。
我初家派了数十位白影卫,来助他云国平息这内乱。可是数十影卫,最终仅一人活着回了家。还是被老巫婆下令挑断了手脚筋,成了个废人。
我初家数十影卫,居然无一是死在战场上,而是被人下令斩杀。那存活的一人,也只是为了向我挑衅。”
每每想起此事,初九就恨,尤其是那存活一人,是初非玧,他们生生挑断了他的脚筋,叫她如何不恨。
“所以,由我一人,亲自执剑,断了他沐家一族,仅存沐敛一人。若非云非彻执意要保,先帝也开口求我爹,那老巫婆,两年前就该亡了。”
“他当这皇帝,不仅是大势所趋,更是要护你一命。”
初九不屑,“护我?他为了让那老巫婆活命,生生压下了我初家影卫冤死的消息,也抹去了当初的一切。沐家依旧是那个沐家,当年那个妃子,如今也安稳坐着那太后之位。
若非我爹一手力压,此事如何作罢。为了大局,我初家数十性命,就该枉死。”
“你,要报仇吗?”
“他不让我动手。”初九像霜打的茄子,毫无生气。
“他?”风凌御倒是好奇,居然还有人能够让这丫头乖乖听命。
“下次给你介绍。走吧,这晚宴过后怕是有人好久都不能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