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道观,观里有十来个道士。
此观名为清风观,坐落在神都西去二十里的青锋山上,道观因为远离神都,香火倒不是很旺盛,倒也远离了红尘世俗的搅扰。平日里也有附近的百姓前来上香,虽地处偏僻,因其观内供奉的神仙较为灵验,观里的香火钱倒也是能够维持道观几十号人的日常开销用度。
当然,也就只能堪堪维持的住了。
近日来,清风观的监院周循大师愁眉不展,这不,夏日午后正坐在庭院中的树下乘凉,眉毛都快拧成一团了,咬牙切齿,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院内的小道士一个个如临大敌,躲得远远的。
“呸!”一颗铁蚕豆被吐了出来,周循那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嘴里不住的嘟囔:“让小尘替我捎来的铁蚕豆也忒硬了吧,真就是铁做的呀。”随手招过一个路过的小道士,那小道士战战兢兢走了过来,“师???师叔,您找我?”“小七呀,别紧张,去把你大师兄叫来。”小道士应了声,慌忙跑去找大师兄了。
话说这周循,怎么这么大的威慑力呢?
他是本道观的监院,他师兄是清风观的观主,不怎么管事,所以道观的一切繁杂事务都归他管,而且吧,谈经论道的事他不擅长,但是管理起来道观的日常开销流水账之类的却是得心应手,观主索性就让他来做这监院。但是吧,这周循,有个缺点,爱钱,师父师兄没少教育他,但是人家就不改,大家都在嘀咕当初老观主怎么收了他当徒弟,老观主驾鹤西去后,周循的师兄玉凝真人继承老观主的衣钵,周循更是变本加厉,小到观内扫地小厮,大到观内的其他几位真人,没少受到他的盘剥,好在周循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久而久之也就懒得管他了。倒是弟子们私底下给他取了个外号“周扒皮”,甚至有了“宁惹观主,不碰扒皮”的潜规则。
虽说周循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有他的克星——他的观主师兄。
当年他和观主玉凝真人十来岁时,被师父安排下山做任务,哥俩都不大,花钱没有节制,盘缠很快就花完了,当时周循就动了歪脑筋,他骗玉凝真人说找到了一个不用花钱就能吃喝还给钱的好地方,拉着玉凝真人去了牙行,可怜的玉凝真人真就被卖了还帮他数钱,周循这厮拿了钱后找个借口开溜了。
他先是拿着卖掉师兄的钱去大吃大喝了一顿,买了几本小人书和糖葫芦,颠颠儿地回道观了。在山下他就地一滚,把衣服挂破,灰头土脸地来到了老观主面前,说是师兄被拍花子的拐跑了,被卖到了牙行。他跑的快,这才逃了回来。老观主一听这还得了,周循也就这样了,他师兄再出点事,道观后继无人啊。当即带上道观的所有道士,一行人浩浩荡荡下山直奔牙行。
到地方一群道士把牙行围了,牙行老板也没见过这阵仗,亲自给老观主倒茶,问明了原委,吩咐下人去查一下,结果真有其人,但是吧因为玉凝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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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很清秀,已经被一家妓院买去当兔儿爷了,周循一听又往人群中缩了缩。
当一行人赶到妓院解救玉凝真人时,玉凝真人被锁在柴房里正在瑟瑟发抖(男孩子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呦。),见到师父来了,当即扑到师父怀里嚎啕大哭,天知道受到了多少折磨,不过还好,刚来没有被迫接客。
当玉凝真人看到人群中的周循时,眼睛瞬间红了,一手抽出师父腰间的佩剑,猛地扑向周循,周循也是反应快,躲开了这一剑,扭头跑出柴房,众人连忙拉住玉凝真人,玉凝也被气疯了,手一扬,将宝剑向着周循掷去,宝剑已经开刃,只听哧的一声,宝剑插入了周循的屁股,疼得他嗷一声趴在了地上。玉凝还不解气,还要上去补刀,被师父强行拉开,老观主在问明原委后,罚他养好伤后面壁一个月,玉凝仍不解气,阴恻恻在周循耳旁轻声说:“以后走路,小心你的屁股。”从此,周循再也不敢背对玉凝真人,生怕他一剑再捅过来,白刀子进,黄刀子出。此后的二三十年,周循一直活在师兄的阴影里,每次看到师兄就忍不住菊花一紧。
但是,惹不起你,你徒弟林逸尘我应该能拿捏拿捏了吧。
这不,今天我们可爱的监院嚼着昨天从林逸尘那里收缴的铁蚕豆,在树荫里吹着小风,岂不美哉?问题这蚕豆是真的铁呀,好悬没把监院大人的牙给崩了。
周循捻着本就不多的小胡子,突然,灵光一闪,把他乐的呀,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林逸尘很快便赶了过来,心中暗想:这老小子咋还缠着我不放了,昨天刚把我的铁蚕豆死皮赖脸地要走了,今天还找我,真当小爷我泥捏的不成,当年我师父能戳你屁股,现在你见到师父大气都不敢喘,嗯,他要是今天找我麻烦,一定要给他留下一个难忘的纪念。
“师叔好,您找我?”向周循行礼后,林逸尘迫不及待问道。周循摆了摆手,满脸笑意,但是这笑意却让林逸尘坐立不安。“小尘啊,坐,坐。”周循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待林逸尘坐上后,道:“小尘,最近表现不错,每天勤于练功,给师弟讲解经文,你这大师兄给师弟们树立了一个好的榜样,咱们道观学习的风气越发的浓厚。咱们道观有你这样的弟子,作为监院,我深感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