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么这样问?”原野觉得奇怪居高临下的看着阿九。
阿九啧啧嘴,“那你怎么一路上来都顺着沈清和的步子走?她说啥你做啥?”
“属下只是觉得,沈小姐的想法很对,且对陛下没有恶意,正好陛下没有法子,就同意了。”
一切竟然都败在脑子上!
阿九猛的拍脑子,也幸亏她笨点,否则早就知道了自己身份,拿了皇叔的江山可不知现在该多闹心。
阿九点点头,如今连身边的暗卫都管不了了。
叹了几声之后,她就上前跟上了沈清和的脚步,毕竟当初她拉拢沈清和进宫就是为了她的聪明才智古灵精怪。
她跟在沈清和的脚步之后,却发现前面的沈清和甩了甩袖子,然后就掏出来一张图纸,阿九凑上去看了一眼,大字写的竟然是梁府图纸。
阿九瞪大了眼睛,这·····
沈清和跟着图纸瞧了许久,一把拉着阿九的手直往一间房而去。
房上挂着一把锁,阿九正惊着,看了看沈清和,而她正招呼着原野过来。
阿九这才明白沈清和要做什么,一把挡在门前,“这样不好吧凰谋:诱妃入帐!这可是梁府的!”
“这是你母亲生前住过的屋子,你母亲去世后,梁勋就锁了这间屋子,没让任何人进去过。”
又是苦口婆心的一番劝说,其实更多的是连拉带扯的将阿九弄去了一边,然后由着原野一掌劈开了锁,直到开门之后,沈清和踏进去两步之后,阿九仍旧没有动。
她有意识以来,就没有母亲这样的角色。她身边有宠爱她的先帝和惯着她的皇叔,就连先帝本该有的后宫宫妃,也在阿九有意识之前去世了。
从小没有母亲没有母爱,宫中稍稍年纪大的嬷嬷都没有,除了有比她还不懂事的小宫女不然就是有比他还不懂事的小德子和文祥祥。
她忽然想起来傅衍府中的兰姑,那是年纪稍长的嬷嬷,对她也很好很和蔼,她没有母妃,年纪小的时候就跟着文祥祥翻傅衍的墙。
翻进去之后,兰姑就会那些笤帚把文祥祥打一顿,说他带着阿九不学好,然后就开始给阿九好吃的。
阿九突然想起来难怪在她很多年后装成“阿明”翻进傅衍的院子的时候,兰姑能够将她认出来,也真亏兰姑对她好,这么多年还记得她。
她也曾问过先帝为什么自己没有母妃,不仅没有一张画像,更没有一件东西是母妃留下来的,就跟宫里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先帝说的倒是跟她现在知道的一样,也是难产。
她不信,说要去祭拜,原来那个时候的先帝就已经给商芸立了墓让她祭拜。
她在宫中瞒着文祥祥瞒着先帝四处打听,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因为跟着照顾她这一批的宫女,都是新来的,跟她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就连个年纪稍大的都没有,不然就是那些常来宫中的老臣子。
她虽是储君,可同他们也说不到一处去,渐渐的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这件事情,但总在心底里留了个心眼,也在皇叔跟前有意无意提到这件事情。
皇叔倒也像是准备好了一样,连眼睛都不敢正视,“先帝怕陛下伤心,所以才不让人提起这事。”最后倒是轻巧的将问题拖过来问她,“倒是你你无端端问起这些,可是有那个不长嘴的宫人在你跟前提起这事让你伤心?”
“没有没有!我·····我自己突然·····想起来的!”
怎么会是突然想起来,她这样的想法在心里涌现过多少次,可是她却从来不敢出口说出来,不仅因为这些人不知道,更因为她是女帝。
而如今那个从未出现过的母亲,那个母亲生前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只要她进去就会感受到那个母亲所有存在的痕迹,她曾经无数想过这些,哪怕能有一件东西是母亲的,留给她做念想都是好的,可是都没有!
如今就在跟前,她却犹豫了,没有母亲出现的十几年,她已经习惯了,她在陈衡的设计中接受了她自己的身份,如今却要来接受这些,接受她一直介怀在心中的事。
她忽然做不到了!
她看着沈清和进去点了盏灯,缓缓的从里面出来,眼神期待的看着阿九,她向阿九伸手,“阿九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