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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被啃成这个样子了。”祝玉寒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下半身,只觉一阵反胃,别过头不忍再看。
“山中野兽频频出没,被啃成这样也不足为奇。”储荣倒是十分平静,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的断肢残臂,而是猪蹄。
“可是,他为什么会被拦腰截断,而这荒无人烟的深山中又怎么会有绞刑架。”
“你看这些木头,横切面的颜色较浅,应该是才砍下来没多久,还有吊人用的麻绳。”储荣说着,拿起一旁的麻绳看了看。
“外表光滑,积灰也不多,也是刚买没多久的。”
他抬头看了眼那把铡刀:“我上去把绳子解开,把铡刀放下来,你离远一点,小心伤到。”
祝玉寒拖着他的伤腿踉跄着躲到一边,略有担忧地看着同样顶着一身伤却毫不在意往上爬的储荣,喊了句:“你也小心!”
绳子解开,铡刀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祝玉寒赶紧跑过去,在下面张开双手接着颠颠往下爬的储荣。
储荣跳下来,拍拍手,祝玉寒却注意到,或许是因为刚才动作幅度过大,这会儿储荣腿上的伤已经裂开,血水渗透裤子阴湿一片,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也不喊痛,甚至也不去看一眼自己的伤口,那样子就好像他背着自己偷偷吃了止痛药一样。
“这把铡刀看起来年岁挺久远,但是刀刃处一直被人精心保养这,很锋利,这样拦腰斩断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祝玉寒凑过去看着那柄铡刀,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打了个哆嗦,甚至产生了错觉,觉得自己的腰很痛。
“那我们现在是在这边等待救援还是,继续往树林里走找下山的路。”
储荣看了看这密林,接着道:“沿途做标记,继续往前走吧,救援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我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们在途中留下标记,他们看到会循着标记来找的。”
祝玉寒觉得这是个办法,于是将自己的防护服撕成一条一条,每隔十几米就会在树上绑一条。
根据周围部分被砍伐的树木年轮来判断方向,才不至于在这深山老林中迷了路。
只是被砍伐的树木也就只有周围半径几百米这一片,而出了这砍伐区,每棵树都长得一样,这就很难辨别方向,再加之天色昏暗,浓雾包围,俩人走着走着,就迷了路。
“这地方我们刚才是不是走过,这还绑着布条呢。”
储荣沉思片刻:“是走过,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其实一直在原地打转。”
“要不等天亮吧,太阳出来了可以迎着太阳走,我们现在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这林子里乱转,而且你说的,附近还有野兽出没,还是小心点。”
祝玉寒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伤腿。
储荣默默坐在他身边,不发一言。
“饿么?”祝玉寒问道。
储荣点点头。
祝玉寒掏遍全身口袋,终于从裤子后口袋里找出一块自己临走前傅怀禹随手揣进自己口袋里、已经融化又重新凝固最后又被自己压扁的巧克力。
他看着巧克力,想到了傅怀禹。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又因为自己不接他的电话而乱发脾气呢。
“在想什么。”看祝玉寒一直拿着那块巧克力发呆,储荣好奇地问了句。
祝玉寒笑笑,撕开巧克力的包装纸,将巧克力掰成两半,其中一半递给储荣:“没想什么,快吃吧。”
储荣看了看自己脏兮兮血污一片的双手,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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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脏,摸过尸体,你喂我吧。”
祝玉寒一听这句话就觉得头皮发麻,不过人家储荣说得也是真的,也并没有占自己便宜的意思,自己真没必要这么敏感。
于是他将其中一半巧克力送到储荣嘴边,储荣张嘴衔住。
祝玉寒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缩回了手,窝在一边,假装四处看风景来掩饰尴尬。
“离天亮大概还有一两个小时,睡一会儿吧。”储荣提议道。
祝玉寒这会儿虽然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但意识却非常清楚,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树林中他可不敢就这么踏踏实实地睡过去,一旦失去了防备无异于送命。
“不用担心,我不睡,我来守,你睡吧。”
“不用了……等天亮再……”
话未说完,草丛中忽然一阵细细的骚动,一道黑影疾速掠过两人眼前。
两人大惊,一个激灵站起身,瞬时拉住对方,警惕地往后退。
“我们,该不会真的碰上野兽了吧。”祝玉寒说这话的时候,嘴唇都在抖,如果不是天色昏暗,大概能看到他毫无血色苍白的脸。
现在他们两人都是手无寸铁,况且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如果真的是野兽,打起来胜算也是寥寥。
草丛中的骚动声越来越大,似乎还有低沉的呼吸声。
祝玉寒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四处打量一番准备看能不能从地上找个趁手的兵器,储荣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手向后探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轻声道:
“往后退,找个地方躲一下。”
“那你呢。”
“先管好你自己就行。”储荣蹙眉。
草丛中的生物步步紧逼,两人似乎能听到那不明生物喉咙里发出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