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尊丏不屑地乜斜着钱德勒的背影,蹲在牧天旁边,自顾伸手,五指张开,推向牧天的头顶。
强森一惊,就要上前制止,皮克一把拉住他,示意他稍安勿躁。
“黄老先生,怎么样?这里不宜久留。”皮克关切地问道。
“我让你们说话了吗?”黄尊丏没好气地呛道。
皮克讨了个没趣,对彼得森耸耸肩,又招呼他们朝门外走去。
黄尊丏五指再次轻轻提起。
片刻,牧天又是一个扑棱,坐了起来。
他充满疑惑地盯了黄尊丏一眼,又四处打量了一阵。仿佛一切都很陌生。
顺着满地的狼藉,牧天看到了倒地变形的大铜喇叭的留声机,和留声机旁边早已经气绝的段亚明。身子一震。
他记得了自己是来找段亚明寻找他就是皮克所说的“渗透者”的证据的。
“他怎么啦?死了吗?还有个女人呢?”牧天指着地上的段亚明,盯着黄尊丏一连串地问道。
还没等黄尊丏回答,牧天感到了耳朵上的异物,一把扯了下来。
他正要拿到眼前查看,黄尊丏劈手夺了过来,随即塞进兜里。
牧天诧异,伸手去摸自己耳朵。
完好无损,没有丝毫的损伤。
他极其震惊地望着黄尊丏。
“什么情况?你当狱警了?”
“啊,他们让我来救你。”
“救我?”
“其实,这回你不用我救。我要告诉你的是,不要让自己看到自己血。再有几次,你就会变成一滩血水。”
“血水?”
“没错。听我的,以后你再跟人打架,旁边一定要有小伙伴在,保证你不会被人割下脑袋。”黄尊丏认真地说道。
“装神弄鬼。”牧天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好像记得,有个女人拿刀在我眼前比划。”
黄尊丏朝四周扫视了一遍,拣出一截短刀的刀尖部分,递给牧天,“看样是彼得森他们救了你。”
“彼得森?他来干什么?又要押我回大桥监狱吗?”
“我回监狱,你在别的地方服刑。这还记得不?”
黄尊丏看样子并不需要牧天回答,起身朝门外走去。
牧天望着黄尊丏的背影,“哦”了一声,但他还是一头雾水。
知道我从哪里来的。
这个糟老头子,好像也不那么糟,看样子有些道行。
黄尊丏出得门来,把染血的手帕递给皮克,“这是你的吧。”
“是,谢谢。他怎么样?”
“完好如初。不过,别让他再受创伤。我说的是创伤!”黄尊丏指着皮克还攥着的手帕,在“创伤”上加重了语气地说。一招手,对彼得森说,“回监狱吧。”
彼得森看了一眼皮克,一个立正敬礼,就要迈步。
“等等。”皮克好像如梦方醒地叫道。
彼得森诧异地站住。
皮克并不看彼得森,对黄尊丏道:“黄先生,你自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