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们左拐右拐地,大马路也不敢走,专拣里弄串着走。不知道用了多长是时间,到了上海站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婉婶怜惜地望了耿一飚一眼,接着是她自己的叙述:
一个打扮得像是贵妇的婉婶下了一辆黄包车,随后转身扶着打扮成女仆样子的、拎着一个旅行包的苏小小下车。
黄包车驶离。
两人急匆匆地朝着售票处赶去。
“我跟小姐都知道,追杀她娘俩的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也一定会追到车站码头。他们娘俩必须离开上海,无论去哪里。当时只有去杭州的火车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走再说。”婉婶的眼神里露出坚毅的神色。“当我们到了检票口的时候,追的人就来了。”
范德瑞和大汉站在检票口旁边,注视着检票进站的人们。
婉婶和苏小小走过来。
范德瑞盯着婉婶审视地看着。
苏小小发现了范德瑞,下意识地朝后撤了一下,婉婶会意,错步与苏小小换了个位置,挡住了范德瑞的视线。
婉婶把车票递给检票员。
检票员检票,婉婶和苏小小进站。
苏小小下意识地回望了一眼,正与大汉对上了眼神,大汉一愣,随即低头看手里的照片,轻轻摇头,抬头望着走进站内的两人的背影。
范德瑞蹙眉,吸了吸鼻子,再往站内看去。
不见了两人身影。
他挤过来要进站,被检票员拦住。
进站的众人把范德瑞越挤越远。
“小姐就这样带着小少爷走了。我给他买的是去杭州的火车,但她不是要去杭州,而是要离开上海。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婉婶说着,竟然抽泣了起来,耿一飚掏出手帕来,递给她,
“你后来没有找过他们吗?”牧天耵乔世宽问道。
乔世宽默然地低下头。
“还是说就是你派的人追杀的他们?”牧天提高了声音,还把问句说成了肯定句的意思。
“没,不是我。我怎么能杀害自己的老婆孩子呢?”乔世宽连连摆手,又意味深长地盯着牧天,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有扭头望着耿一飚,大概是想他帮自己证明。
耿一飚刚要说话,牧天伸手制止了他,“你先别说话,刚婉婶说了,苏小姐当时跟他说了要害他们娘俩的人是您啊,乔先生。”
“是,是我听小姐这么说来着,可我不相信她的话,乔老爷怎么会害自己的亲人呢?”婉婶急上前辩解。
牧天又朝婉婶举举手,表示自己理解。
“您这个案子时间很长了,我必须事先告诉您乔先生,我这里是按小时收费的,根据你们讲的故事,找到你们所说的这个女人,还需要出差,很多地方,也很远。”牧天慢条斯理起来。
“我明白,只要能找到那个孩子,花多少钱都行。”乔世宽急忙答道,又低声叨咕道,“反正那些钱以后都是他的。”
“您说什么?”牧天确实没有听清楚,大声地问道。
“没,没说什么。就是按您的价格,找到孩子就行?”乔世宽还是紧紧地盯着牧天沉稳了一些地说。
“找到孩子,找孩子。”牧天念叨着,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伸手指着乔世宽的鼻子喝问:“你只找孩子吗?!”
乔世宽愣住了,诧异地看着牧天,有些迟疑地说:“当然,还有这,这个女人。”乔世宽的手指着桌上的照片。
“啪!”
牧天凌匡一掌打在乔世宽伸出的手上。
把照片抓起来,对到乔世宽眼前,剧烈地晃动着。吼道:“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踏实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