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年有自己的谋划目标,更不要说陈氏这会应该在到处搜捕她。她注定是与这种美好的田园生活无关的,迟早要重新踏上一个人孤独沉重的远方。
而且,姜年也确实随着和齐拓的相处,感觉到愈发的不舍感情......自从她重生之后,能感到的温暖安全之感,大多是这个人给的。
也许,是时候离开了。
恩情自当报答,但是她现在太弱了,身后又无家族势力。从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姜年也能看得出,金银珠宝对于齐拓来说也不值得一提,那就只能想办法在未来,修行方面上能给予齐先生一些帮助了。
还好她前世是上界的神女,不然脑子里未必能有那么多知识。姜年有些唏嘘,这些知识哪怕是在人才辈出的上界也是不可多得的珍贵存在,可惜无法兑现给齐拓。
不过一两个神兵的图纸她还是能回忆起来的,到时候走之前画给他好了。姜年这样想,不,再附带几个上品功法的抄录.....这样会不会惹得他怀疑啊?
估计会让他怀疑,但他也不是那种见财起意之人。
姜年一边在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冲淡自己的困意,一边抱着换下来的衣物去冲洗。
虽然说齐拓那边还有一大包可以穿的服饰,但大多花里胡哨的不像她这种苦大仇深之人能穿的,虽然确实很好看,但是战斗时无疑是加速自己死亡的华丽衣裙。
勉强那么几条她喜欢的淡色衣裳,又因为这几天频繁噩梦出冷汗,不得不勤快地换洗。
也亏得这几日太阳都好,衣物都干得快,不然几条绳架上挂满她的衣服,姜年觉得还是尽量别让齐拓误会的好。
说起来今日起的很早,齐先生这会估计还没起床。自己得尽量动静小点,免得打扰了他。
将被冷汗浸透的衣物换下放进大木盆,又去取水点打水,撒入皂荚粉搓洗。这种重复类的动作简单无趣,姜年很快在机械性运动中开始散发起了思维。
她一直都很在意那几个噩梦。
也多亏了这几日频繁的噩梦,让姜年能从梦境中解读出不少原主的信息来。
原主也叫姜年,生父不详,自小就和母亲相依为命。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自小孤僻,不爱说话。除了帮助妇人洗衣做家务,剩余的时间便是独行在山间,一个人静立发呆。
姜年的天赋似乎从小就有所展现,尤其是在体质这一块。
正常成年人搬不动的沉重木箱,姜年十几岁时就能扛起;常人都不敢往深山而去,因为山路崎岖且有毒蛇猛兽,唯有她在那里如履平地,好像森林的儿女般。
还好这种不同常人的地方被早熟的姜年隐藏了起来,她的童年过得还算安逸。
家中虽然清贫,但有一个善解人意的温柔母亲。而且在那小村子里,虽然姜年为人孤僻,村民却淳朴热情,看她们母女孤苦无依,常常送些微不足道但温暖人心的帮助。
或许是一小筐野菜,或者是几条新鲜的鱼,又或者是邻居大妈做的糠菜饼。那些村民的面容在姜年的梦境中不似母亲那般清晰,但总能看见那上面带点淳朴憨厚的笑容。
然后,在这种平静幸福的日子中,姜年迎来了她人生的转折点——她的十六岁。
一场大火将这个美好恬静的梦烧毁。
那个姜年恐怕永远忘不了那场毁了她人生的大火,也难以忘怀她的母亲。整个村子,似乎只有姜年活了下来。
结合到自己重生后在陈氏的牢中,姜年有两个想法:
一,那场灾难后,姜年活了下来却不得不到处流浪,在流浪途中被陈氏抓住。
二,那场灾难是陈氏所为,目的很可能是因为发现了这个偏远村庄里,天赋惊人的姜年。
倘若是第一种,梦境中母亲脖颈上的缰绳不好解释,那因为大力拖拽而变形的脖颈似乎是某种暗示,向她传达着妇人是被杀害这件事。
而若是第二种......那么姜年与陈氏要报的仇又多了一项。
想到此处,她揉搓衣物的手都忍不住重了几分,细密的泡沫被挤压而出。
为了一个完美的货物,陈氏竟然将一整个村庄全部屠杀干净,甚至放了一把大火掩盖罪行!
不过,她愤怒之余,又隐隐约约地有些好奇——陈氏不是傻子,他们抓人是为了利益。
而在这样一个偏远落后的村庄里,忽悠一个没什么见识的洗衣妇和她未经世事的女儿应当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成本可能还要比抢来的少。
可为什么最终选择了这样残忍到令人发指的手段,某种变态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