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强和蕙兰拿着一堆照片跑出了医院,蕙兰不停的啜泣埋怨着他。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怎能一点不难过,手里的一堆照片就像冰冷的刺刀一样刺地心脏,生疼。
“你别念了好不好,跟念经似的,有完没完?”肖强被一路不停抽泣抱怨的她,念的心烦意乱。
“都怪你,非要她拿钱回来,现在逼的孩子要跟我们一刀两断,你开心了?”
“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吗?更何况乾儿是他亲弟弟,他有困难了,他这个姐姐不该帮忙一下吗?怎么到她那就成了是我们虐待她了,真是荒谬!”肖强实在搞不懂这个女儿的脑回路,他觉得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她太自私,不顾家,只顾自己。
“那你还是爸爸呢!你怎么不帮乾儿想办法!”
“我让笙儿帮忙不就是在想办法!”
“你!你怎么不自己出去挣钱,家里的开销,乾儿的开销,全部落在笙儿一个人身上,她能不觉得是我们在虐待她嘛!”
蕙兰早年一直提议要出去工作,肖强一直不允许,理由是家里需要一个女人来打理家务。自己承诺说会去找工作,可后来迷恋上赌博、又迷恋上喝酒,整天不是在酒场就是在赌场,因为这事两口子没少吵架。最激励的一次他还动手打了她,结果她在医院整整躺了一周。后来蕙兰的哥哥跟她说,不让你上班正好享福,干嘛非要去找苦吃,还吃力不讨好,被打;一大家子都是他肖家的人,你好好过好自己的幸福日子就好。
她每次看到笙儿时都非常心疼,可自己嘴笨不会表达那份母爱,行动也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毕竟在肖笙的心里,自己只是个整天只知道购物不愿意上班的不称职妈妈。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笙儿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也正是这时候李岚生越来越依赖她、粘着她。于是蕙兰便越来越喜欢去找李大卿和李岚生,都是自己生的孩子哪有不太心疼的道理,何况李岚生非常会讨好她,经常在她面前撒娇要糖,李大卿便会带着蕙兰和李岚生一起逛街购物。每次都满载而归,每次买的都是蕙兰和李岚生的物品,有那么一次蕙兰想给肖笙也买一件衣服,李大卿立刻甩脸给她看。从那次之后,她只要跟李家父女在一起,就绝口不提肖家父女的事,有时还会附和着他们一起说肖家父女的不事。
又后来,肖强发现她一吵架就跑,一跑就了无音讯,仿佛人间蒸发一样。他开始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一点一点吞噬着他整个灵魂,他害怕离婚,现在的他早已不同于刚结婚那时候的自己了,那时候自己是高富帅,现在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进过牢房的穷光蛋。而且......
每每听到书香后裔这个词,他只觉得是给自己的伤口上撒盐,一点都不觉得这个词是褒义,他听出了满满的讽刺。书香后裔,谁是书香?谁又是后裔?肖老吗?那自己算什么后裔?爷爷是书香,爸爸是后裔,自己只不过是个笑话。
风光过、落魄过、欠过人命、进过牢房,老婆被姐夫睡了、老妈被姐夫威胁、姐姐被姐夫冷落、自己被姐夫绿了,自己这辈子还有什么意义。一儿一女又有何用,当年自己的父母也是一儿一女。与其把女儿给别人冷落,把儿子给别人去绿,不如用尽全力来保护。为了让女儿一辈子不要嫁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书香后裔既然是笑话、讽刺,那读书又有何用?女儿家读书就更没用!肖乾不爱读书,却喜欢整天跟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厮混在一起,他倒觉得这样挺好,至少将来长大了别人轻易不敢绿他。
从此,他便诱惑蕙兰一起去赌场、娱乐场,去所有他去的场所。一是为了把她牢牢控制在自己的眼皮低下,二是为了让她没有机会再去找李大卿和那个野种。他不能在打她,可是他一喝酒就暴躁;为了控制自己的酒后暴躁,他自己用烟头烫过自己;把头往墙上撞过,偷偷躲在被窝里哭过;做了这么多,结果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思绪万千,那些过往就如同烙在脑海里一般让他记忆犹新,挥之不去。
他没有办法,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把这些情绪全部转移到肖笙身上。谁让她是女孩,他就是不喜欢女孩,甚至是恨,女人。
“我上什么班?不要种田?不要吃饭?不要教育乾儿?”肖强外厉内茬的吼道。
“那种田要种一年吗?乾儿我也没见你教育多少!我早就跟你说过乾儿整天不上学,尽在各个游戏厅里窜,有时候回来还满身烟味酒气,他才十四岁啊!你管过吗?即使他一大晚没回家,你也不曾找过,以前都是我和笙儿找,后来是笙儿和爷爷一起找,再后来是我和爸爸一起找,你找过吗?”蕙兰见他吼起来,也声嘶力竭的哭诉起来。
肖强本来就底气不足,心虚的很,被蕙兰这么一闹直接跟炮仗被点着一样:“你他妈的跟我闹什么?还不嫌累吗?弄成今天这般模样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你没有错?一点错没有!自己好好想想我为什么不待见你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