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找那个老秀才啊,我又不想考举人、进士,否则当年我早就考研考编去了。”谢三友在一边暗暗祈祷。
“自然是仇老先生,人家可是本县案首,多年的秀才,经他启蒙入学的童子,现多为青年才俊,已有不少在为朝廷效力了。”
“他那么厉害,自己为何不曾中举?”谢三友嘟囔着他不喜欢那个暮气沉沉的老学究。
“黄毛小儿,知道个甚?休得信口雌黄!”要不是看在“算命刘”说他是禄存星君下凡的份上,谢尧坤真恨不得给自己儿子一巴掌,整天在庄里惹事生非,哪有个星君的样。
“莫要惊吓到儿子!三友说的似乎也有道理,要不再另觅良师?”大夫人不干了,虽说她非谢三友生母,却是他的嫡母,这儿子她有份,而且占着大头,将来还指望他给自己养老送终呢。
“慈母多败儿!都是让你给宠坏了。”谢尧坤无可奈何。
一家三口正为谢三友进学的事呕气,管家谢彪进来禀报。
“员外,钱二官人差人送来名刺,要请员外到他宅上走一趟。”
“哪个钱二官人?”
“县衙刑房押司雷鸣雷大官人之内弟。”
“一个仗势欺人、胡作非为的市井泼皮无赖,也配称官人,还敢送了名刺叫某上门。这是欺负我谢家无人么?给我打发了出去!”
谢彪唱声诺,连忙转身出去回话了。
这厢大夫人安排后厨给员外接风洗尘,二夫人、三夫人过来作陪,女儿谢茵、儿子谢芳也同在桌上,共享天伦之乐。
一夜无事。
次日一早,谢尧坤正在书房查看庄上帐册,盘算今年田亩收成,谢彪又形色匆匆过来。
“员外……”
谢彪欲言又止。
“何事?看你神色慌张。”
谢尧坤眉头一皱,这老管家谢虎回乡养老,让他儿子谢彪接班,到底还是年轻欠历练,遇事沉不住气。
“门外来了一位衙役,道是刑房雷鸣雷押司遣他递来名刺,说是雷押司请员外到县衙走一趟,有公事相干。”
“我一不曾欠他税,二不曾少他捐,又未曾作奸犯科,他一区区刑房押司与我这商贾人家有何公事可干?”
“员外还是小心应允了他才是。雷家世代久据刑名之位,听闻雷押司协取公事,独断词讼,县尊悉听其便,无不依允,甚是倚重,没来由交恶,恐其面上难堪,将来不甚方便。”
谢尧坤不知这雷大到底为了何事,又是内弟又是衙役的,想着也没来由去交恶于他,便令备车,去县衙走一趟。
“爹爹,孩儿也去。”
“小孩子家家的,跟去做甚?”
“如果孩儿猜得没错,这雷大怕是为了柳老丈而来。”
“哦?”
“官人,你且让儿子跟了你去,历练历练也是好事。”
于是谢彪亲自驾着马车,载着谢尧坤父子往县衙疾奔而来,车后一路尘土飞扬,惹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在南方的小县始宁县城,谢家的马车是独一份。
“瞧,谢家的马车,真是气派。”
“你我有牛车坐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