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就是来捞个人,这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居然要他提供手续!
简直岂有此理!
然而,任凭他怒发冲冠,鹤时月却半分都不为所动。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说道:“大人,衙门与衙门之间也是有规矩的,那万掌柜的鱼肉乡里,欺辱退伍残疾士兵,这按大楚律法,这是要发配的,光这一条,就够他喝一壶的了,旁的下官都还没来得及详查呢,大人若是要将此人转到刑部去慢慢审,那下官自是没话说的,只是,下官需要一纸文书,这有什么问题?难不成,你们刑部要人,向来都跟周大人这般,上来就来刷脸的吗?”
周大人不懂她口中的刷脸是何意,但光听着也不像什么好话,气得一张老脸都憋红了。
“鹤时月!本官今日并没有穿官服,那说明来提人是私事,你一口一句要文书,你几个意思?难道本官来保释一个亲戚,还得给你发文书?”
周大人这个气啊,这要换了上一任京城府尹,这会儿早就乖乖的给他把人送出来了。
不,这要是上一任京城府尹,那是连抓都不敢抓他的人。
这个鹤时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本尊都亲自来了,她居然还在这里跟他装傻充愣的,真是气煞他也!
“哦,原来大人是来保释的。”鹤时月恍然大悟,“可是,万掌柜的触犯了律法,怕是不能保释了,若是想轻判,大人最少也得交一笔不菲的保释金,不知大人今日可带银票来了?”
周大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虽说爬不到尚书的位置,但那也是刑部的二把手了,敢得罪他的人,满京城也没几个,他还从未见过像鹤时月这般油盐不进的。
她居然还敢开口管他要钱!
周大人简直要气炸了!
“鹤时月,你一个区区的七品芝麻官,难道真的不怕得罪本官吗?”
鹤时月看着他,一脸的奇怪:“大人,下官又没有作奸犯科,就算下官名下有几间铺子,那也是按时按量的交税的,不明白大人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今日因为下官不肯放了您的亲戚,您改日就要公报私仇,往下官头上扣上一顶杀人的帽子了?”
这个时候,府衙外已经陆陆续续有了些人,其中有准备来报官的,也有看到了周大人进来特地来吃瓜的,鹤时月这话的声音可一点也不小,不但里面的人能听清,就连外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周大人从未见过如此头铁的芝麻官,她这话一放出去,无异于是在告诉所有人,日后她鹤时月出了任何问题,那都是因为她没有及时释放他的亲戚,所以被他假公济私的报复了。
周大人面色铁青,抖着手,指着她,好半晌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最后,他只能撂下一句:“你给本官等着!”
他愤怒的拂袖而去。
师爷擦了把额上的冷汗,小声道:“大人,这个周大人是出了名的不好惹,您这样得罪她,日后麻烦怕是不少。”
鹤时月冷嗤了一声,说道:“本官怕他?你去把那个万掌柜提上来,本官今日要好好审一审,这个万掌柜手里究竟还犯了什么事。”
师爷应了一声,便领着衙役去提人了。
这个时候,门外那些百姓纷纷涌了进来。
“大人,小人等都是从青崖镇那边过来的,小人等都是有冤屈要告那万掌柜,望大人严惩万掌柜那样的人渣。”
其中一个百姓带头,齐齐的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