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ay3114:10:32cst2015
突然间,队友的一声惨叫传来,惊得他跌跤般趴伏在地,捂住被树灌撞歪的钢盔。他像乌龟似的伸长脖子,朝队友的方向张望。随着又一声惨叫传来,心以为遇到敌情,他赶忙端起步枪,神色慌张地试图接近,准备再探究竟。
然而恰在此时,一只虎头蜂落在他的肩膀,爬进脖领狠蛰了一下。这家伙嗷一声怪叫,几乎从地上蹦起来,伸手去脖子乱抓,刚捏出一只虎头蜂,看明了疼痛的原因,不等龇牙咧嘴大骂,忽觉屁股上又是一阵钻心剧痛。赶忙伸手去摸,同样是一只虎头蜂。
与此同时,在他的胳膊和脊背上,已经落下十几只虎头蜂,开始隔着衣服蛰他。这家伙哇哇惨叫,全身像着了火似的,双手前后拍打,恨不能滚倒在地上,压死身上的虎头蜂。
虎头蜂蛰刺的毒腺,释放出了攻击信息素,随着微风在山林间弥漫,进一步激怒了蜂群,吸引四周游荡的虎头蜂不断朝这里涌来。
根本不是拍死几只虎头蜂就可以对付,已经疼得上蹿下跳的豁牙佣兵,双手在前胸后背乱抓着,往山坡下面狼狈逃窜,挂在身上的步枪也已甩到了屁股蛋上。
我缩在灌丛里,与他平行奔跑着,瞅准了机会,嗖地放出一箭。箭矢从他的肋骨穿了进去,使他再次惨叫一声,滚倒在地上。也许他的同伙会听到这声惨叫,可那又如何!我不承认是自己干的。
抽出第二根箭矢,再次拉弓搭箭,朝着下一个佣兵掩杀过去。第二个佣兵更是狼狈,已经顾不及拍打身上的虎头蜂,而是胡乱挥舞双臂,轰赶着几乎将他环绕的蜂群,用一种惊恐的近乎疯狂的哭腔哇哇惨叫,步枪早已不知丢在何处。
我矮身在灌丛里,转着圈接近他。直到距离足够,像射草把子那样,单膝跪地拉弓瞄准,对他的后心放出一箭。箭尖从他的前胸穿透出来,使他身躯一挺,扭转着躺倒下去。他没有惨叫,没有挣扎,虎头蜂的毒刺已经令他神经麻木,但在他死亡的瞬间,他瞪大着眼睛,直直地看到了我――贝壳――装扮近似妖怪的弓箭手!
我戴着防毒面具,全身裹着迷彩雨衣,脖子、手腕和脚腕上,缠着翠绿的封口草茎,隐蔽在天气晴朗的草丛里,偷摸着射杀他们,而他们在干什么?如此危急的时刻,却被蜂群蛰得阵脚大乱、无暇他顾,且不说还手之力,且不说隐蔽身形,他们甚至连叫骂的空当也没有了。
刻不容缓,我拔出死尸身上的箭矢,朝着第三个佣兵奔去。几乎不用眼睛寻找,单凭那种杀猪般的哭嚎惨叫,足以准确地找到他们每一个。
越过密集的蒲葵树丛,我看到一个佣兵正扑倒在地上,拼命往野兽的废弃洞穴里钻。是那个白人机枪手,半截身子仍卡在兽穴外面,奋力地向里挣扎着。他太肥胖了,以致迷彩军装紧绷在身上,更容易被蜂刺蜇穿。成群的虎头蜂落满在他的双腿与脊背,尤其他撅着的大屁股,简直成为了众矢之的,以致疼得他发出变调的尖声怪叫。
我蹦跳着奔跑过去,行动迅如花豹。快要窜到他近前的瞬间,收住了弓箭,拔出了匕首,对准他的后心猛地一扎。搅动刀把转了两圈,拔出血刃擦干净,又朝下一个目标追去。
拨开遮掩的草丛,我看到了那个黑人小队长。他手上举着一根火把,与盘旋在头顶的蜂群搏斗着,一双环眼布满血丝,整张黑脸肿得不成样子,先前的厚嘴唇此刻更像两根烤肠。
那大概是随便折来的木棍,缠绕着他情急之下摘掉的面罩,在慌不迭的情况下点燃,驱赶着蜂群且战且退。他迫切希望点燃点什么,最好是干枯的野草或灌木,那样就可以熏跑蜂群。
我隐蔽在灌丛后面,拉弓搭箭向他瞄准,就在他发现一片干枯的藤蔓,大喜过望蹲下身去,准备引燃之际,我猛地站了起来,对他射出一箭。在他发现我的一瞬间,没等他来得及丢开火把更换步枪,嗖地一箭飞到。
他像被推了一把,踉跄着倒退几步,嘴角溢出了鲜血。箭矢非常锋利,尽管他肌肉发达,看上去像个铁人,但猎人的弓箭毫不含糊,射狼打鹿尚且一箭穿颅,又何况是只穿了单衣的大块头人体。毋庸置疑,箭矢刺穿了他的胸膛,箭尖从他背后探出,任由他何等的不甘心,也将重重地栽倒下去。
我快速跑跳过去,踩灭了他的火把,生怕真得引燃灌木,产生大火和浓烟,暴露这里的情况。
雨点一般的蜂群,在我身周乱扑乱撞,可我不必像这几个佣兵那样着急,虎头蜂根本蛰不透我厚厚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