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程瑞是万万不敢相信吕天泽能说出来这种话的。
不过对方是吕天泽,也就不怎么奇怪了。
至于要不要当他的神……
程瑞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算了。
“啪啪”
上座的魏忠贤拍了两下手,目中含笑,看着程瑞。
今天晚上有这么一首前无古人的词从他的宴会上流出来,是他九千岁脸上有光,怎么说自己也得写一首应和一下。
但是憋了半天憋不出来,只得抚掌而笑:
“好词,好词!”
“小兄弟才华横溢,真乃文曲星下凡,宁王殿下真是寻得一大助力啊。来,我敬殿下和这位小兄弟一杯。”
“不敢不敢。”
魏忠贤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坐下后擦了擦嘴,问道:
“不知小兄弟姓名。”
“在下姓程,单名一瑞字,还未取字。”
“噢......”魏忠贤眯着眼睛看着程瑞,越看越满意。
“程兄弟一表人才,不知可否婚配啊。”
“还不曾婚配!”程瑞答道。
“噢......”
这次不止魏忠贤一人“噢”了,许多也开始用审视的目光盯着程瑞。
看得程瑞心里有些发毛,心中预感不妙。
酒局继续进行,只不过汇集到程瑞这里的目光开始呈指数式增长。不少一边看着他,还一边交头接耳,程瑞隐隐约约听得到“长得不错”、“还待观察”、“可惜就是个幕僚”之类的字眼。
没想到古人也很八卦啊。
作完了诗词,大家兴致未尽,又玩起了投壶。
吕天泽在这一方面可是把好手,伴着《鹿鸣》的悠悠琴声,手里的八支箭矢也全部投中。
魏忠贤人菜瘾大,非要背对着投壶,结果只投进一个,罚了好几杯酒。
宴会在欢声笑语中进行下去,整个庭院灯光璀璨。
程瑞忽然感觉,如果只把魏忠贤当成一个普通人,似乎也不是历史书上说的那么不堪。
人嘛,都是复杂的。
夜渐渐深了,月亮挂上树梢。
一部分人回去了,而魏忠贤以及阉党的其他成员则重新入座。
魏忠贤的脸色回归肃穆,看了看众人身边的那些随从。
吕天泽给了程瑞一个眼神,程瑞点点头,走出了举行宴会的庭院。
不用问,接下来他们要谈的才是此次宴会的重头戏,事关国家大事。
此间详情,不足为外人道。
和程瑞一起出来的还有其他大人的随从,由于程瑞先前的大出风头,得到魏忠贤的注意,不少人都上前和他说话。
程瑞也一一回礼,从未显出一丝不愿,众人见此,心想这年轻人倒是不骄不躁。于是更加对程瑞高看几眼。
程瑞也没什么可以骄躁的,毕竟他现在就是个依靠宁王府活着的小虾米。
至于改善自己的地位,且不说程瑞想不想,单是这个年代商贾改变自己所处阶级的难度,就让他望而却步。
况且,程瑞觉得自己现在有吃有穿,没事儿搞点发明创造的生活挺好,没必要费那个劲。
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做一条咸鱼。
月亮爬上了人的头顶,不少人蹲在墙根,开始打起了瞌睡。
终于,紧闭的朱门打开。
院内的大人起身相互告辞,提溜的朝服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