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曲县里有不少传闻,道是刘子用向北虏贩钢铁。先前回京的虞学士亦曾过问。”
“当不得真。”朱鹏摇头,“便算真事,某也不管。倘他真有本事贩钢,那贩烟也极容易。”
“东翁所言极是。只是传言如此,显是有人要动五台刘家。”
朱鹏闻言点头,他的确不想惹麻烦。虽然河东各家他并不放在眼里,但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何必说出来伤彼此情分。
那刘仕诠敢来见他,他便见,不敢来,那刘后生也够用了。反正他身负皇差,并不怕地方为难。
“俺们老实办差,不欺负别人。”朱鹏点到即止。
鹿廷诰与蔡绣一同点头。
蔡绣又劝道:“东翁若欲长久办差,还是不与刘仕诠有交道好些。”
鹿廷诰闻言也立刻点头。
“怎么说?”
朱鹏有些疑惑,他的确想将这差事办的长久,最好办完那天党项人已被撵出陕城。
“某等担心他卖烟太快。”
“有理,有理。”
“岂有此理!”
崔濡将信件拍到案几上,拔剑就斩。
李之佑连忙上前拦住,可崔濡怒不可遏,急切间帽子都歪斜起来。
“逆子,逆子!”
崔濡气的大喊大叫。
帐外的闵承元与崔孝庐听得无味,便各自走开几步。
“看来不会有援兵了。”
“女直兵锋正盛,让崔都督来,亦是送死。”
闵承元意外的看向崔孝庐,问道:“若无援兵,还有生机?”
“有啊。”崔孝庐答道,“女直纵兵千里,如入无人之境。总不成都是辟谷仙人,他们的死穴便是我等的胜机。”
“粮秣?”闵承元摇头,“北虏自驱牛羊,少则三月,多则百日,无需忧心粮道。”
“某倒听闻女直与契丹不同。”崔孝庐笑道,“这次女直轻兵直进,几乎无所停留,慈州、平城等地粮储尚不及劫夺。
若能守上一个月,女直要么撤兵,要么就得分兵去劫夺、输运粮草。”
“只有固守一途吗?”
崔孝庐摇头道:“虽有他途,我等却选不得。”
帐中。
终于平静下来的崔濡,气踹嘘嘘的坐在圈椅中。
李之佑则安静的站在下首,仿佛帐中没有这个人。
“除了固守还有别途吗?”崔濡问完,闭目叹气。
“在下无策。”闵承元说道。
“愿听丞相决断。”
开京,王城,承宣殿。
自陈安平率兵出击,而慈州、平城沦陷以来,整个开京陷入了紧张的气氛。
随着左议政陈安平引兵而还,即便关内尚无烽火,城中仍是人心惶惶。文武两班顾不上为西京安危忧心,先得保住自家荣华富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