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可以平安无虞地幸福一生。
然而这世上,最无奈的一句话就是“如果当时”,最没用的一句话就是“本可以”,事情都发生了,再说本可以有个屁用!
呃。
裴继安强行止住思绪。
虽是在心里想想,但这么不文明的话也绝非君子所为,虽然他最讨厌文人那套故作风雅的姿态,但如此粗鲁的话语,还是有几分失礼。
他咳嗽了几声,掩盖了自己心里的九转十八弯,对赵宴道“段清殊对你娘的执念,不可谓不深,我想他成立觅鹰盟,也正是因为你娘的寻雁楼。”
“我娘很喜欢大雁?”
赵宴也不知为何会这么问,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问关于他娘的事情,却是这么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裴继安愣了愣,笑道
“她喜欢鹰。鹰击长空,志在千里。”
然而那样一个志在千里的女子,最后却死在深宫大院之中,死在兄弟阋墙之下。
赵宴不再问。
了解得越多,心里越复杂,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事实。
如果段清殊说的都是真的,他是祐和帝之子,岂不是说明他的娘亲在嫁入八王府之后,与当时还是太子的赵瑾有染?
或者说期间发生了什么?
赵宴越想越头大,忍不住使劲揉了揉眉心。
“你娘不是那种人。”裴继安仿佛知道赵宴心里在想什么,气急而道,“她嫁入王府的前两年,还常年带兵在外,即便是怀了你,也身先士卒地冲在最前沿。”
说着说着,裴继安带了几分愠色,似是恼怒赵宴竟那样想他的娘亲。
“她最是风光霁月、坦坦荡荡的一个人,你休要胡思乱想败坏了她的名声。”
赵宴默了默,只要是关于娘亲的事情,裴继安就毫不例外地控制不住情绪。
待裴继安说完后,赵宴才堪堪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眼神“我何曾说什么了?不过是顺势推理而已。”
他吹了吹滚烫的热茶,缓缓道“你跟在我娘身边多年,可知她对段清殊、赵瑾以及赵珂三人是什么感情?”话音未落,赵宴兀自摇了摇头,朝裴继安笑道,“算了,想必你也不知道,毕竟那个时候,你也才十五六岁,这些事情她必不会与你讲。”
裴继安感觉有被冒犯到。
不过他还是诚实而无奈地点头“我本以为你娘对段清殊是有情的,他们二人郎才女貌、一文一武,最般配不过,本以为你娘嫁入王府不过是迫于圣旨,今日见到段清殊,这点‘以为’也没了。”
他叹息一声“我当时年少,对太子赵瑾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昌祐帝众多儿女中长得最为出众的一个,许多大臣甚至联名上书说太子身为国之大统,却男生女相,不可担太子之重任,要昌祐帝重立太子。”
“昌祐帝虽有心废太子立八王,但由于太子行事谨慎,在东宫期间从未犯下任何大错,竟让皇帝以及众大臣都挑不出错来。只因为太子长得太好看就要废太子,实在是太过滑稽,这才歇了废太子的心思。”
“你娘与赵瑾……按理是没什么机会见到的。”裴继安陷入沉思,“不过你长得确实和男生女相俊美无双的祐和帝有六七分相似……”
赵宴脸一沉这是说我也“男生女相”吗?
呵!
大胆的裴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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