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嫉妒她的人罢了。
可今日,在怀玉和杨桓策面前,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委屈。
因为这两个人,完全不是嫉妒她,而是压根没将她看在眼里。
尽管她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什么对自己怀有这么大的不满,但是,委屈的泪水还是盈满了眼眶,红彤彤的眼睛像熟透了的水蜜桃。
要是林向儒在这里,不知会心疼成什么样呢。
可惜,在这里的,是怀玉和杨桓策。
一个因为她对嫣儿的无情而恼怒不已,一个因为她在姑娘面前撒谎而气愤异常。
于是怀玉和杨桓策谁都没有理她。
两人各自喝着自己的茶。
顾媚兀自流了一会儿眼泪,见没人安慰自己,默默地拿了帕子擦了擦眼泪“方才我说错了,我还有一个女儿,名叫顾嫣儿,平常在卖花帮忙补贴家用。”
怀玉这才抬起头,饶有兴致地问“夫人的女儿,为何同夫人一个姓?”
顾媚看着怀玉,欲言又止。
怀玉也不为难她。
她知道嫣儿的身世,一个在青楼里未婚先孕生下来的孩子,亲爹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有姓?
让顾媚回答这个问题,无异于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怀玉有些于心不忍。
“罢了,这个问题是怀玉唐突了。”
“不,不唐突。”顾媚却突然一横心,“顾嫣儿是奴在醉音楼怀上的,不知道她爹是谁,因而随了奴姓。”
她瞧着上头坐着的姑娘,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
她白活了二十余年,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唬住了。
那姑娘一个眼神,就像能看穿自己一样,让自己无所遁形,甚至觉得这些年自己骨子里的那些骄傲,那些清高,都那么的不堪一击。
顾媚一向自傲,甚至有几分自我。
要不然也不会在乌衣巷那个充满闲言碎语的地方,好好地活了这么多年,还活得十分滋润。
和在乌衣巷面对那些羡慕她嫉妒她的小姑娘大姑娘不同,在这个姑娘面前,顾媚觉得,自己那么多年的傲气,一下子都没了。
她的话听在怀玉耳里,却只听到了“顾嫣儿”三个字。
一个母亲,在和人说话的时候,一连几次下意识地连名带姓地叫自己的女儿,这个母亲对这个女儿,是有多大的怨气?
尤其那还只是一个七岁的女儿。
平常的父母若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就算不是宝儿贝儿地叫,也绝不会用那种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语气,连名带姓地叫对方的大名。
怀玉有些心疼,不知道嫣儿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夫人,还有后面两个问题没有回答呢。”
“奴怀里的是林先生的骨肉,姑娘说,为什么要三番几次地去看他?”
若是没有嫣儿的事,怀玉一定会对面前这个对林向儒情比金坚的女子高看几分。
可有了嫣儿的事情在先,怀玉无论如何也对顾媚提不起好感来。
看着她怯生生弱不禁风的样子,怀玉一阵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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