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为将,简直滑下之大稽。”一个白衣学生道,“牝鸡司晨,大庆无人矣。”
“王兄此言差矣。”另一壤,“先帝在时,重用奸人,迫害忠诚,有才之士得不到重用,奸诈人反而当道,贪官当道,灾连连,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已起义奋起,抗大旗,斩贪官。”
他顿了顿,见众人都静静地听自己讲,遂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新帝即位,承认各处起义军,不仅不要求各处上缴赋税,更是答应每年另拨款项给各起义军,慈买地求和之手段,平常百姓不理解也就罢了,可我等熟读圣贤,岂可不领会圣上苦心?”
“圣上苦心?”又一学子不屑道,“大庆国土尽失这是不争的事实,如今竟要向那些反贼拨银,慈丧权辱国之事,我洛某不耻!”
“依洛兄之见,不和平谈判,又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
洛姓学生意气风发道:“自然是整顿兵马,勠力迎战。”
“请问洛兄,大庆兵马多少?粮草多少?以何迎战?”
这......
洛姓学生颤抖着双唇,一句话也不出来。
诘问之人沉重而严肃地道:“洛兄一腔爱国之心,宋某真心佩服。然则任何脱离实际的空谈都是纸上谈兵,洛兄不在其位,焉知圣上之困境?”
此时,先前的白衣学生高声问:“宋兄方才反驳在下所言,可宋兄所言,在下并未听到宋兄关于女子为将的看法,还请宋兄细细道来。”
宋姓学生谦虚一拱手,叹气道:“当此乱世,你我文人在此大言侃侃,却并无一人有能力上阵杀敌,但如今大庆需要的,正是如顾家军这般战斗力强劲的精锐之兵,任何一个有能力保家卫国的人,都有资格为将!而放眼下,能与顾家军一战的,在下还未发现。”
“难道大庆离开了顾家军就不行了?”王姓学生不以为意,“况且圣上有心利用,顾家军就甘心被利用?”
两个问题将方才侃侃而谈的宋姓学生堵得哑口无言。
众学生听了一场辩论,见几人都沉默了下来,颇有些意犹未尽。
大庆寻常百姓可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讨论国家大事,飞鸿馆虽然不受皇权管制,但这样公然谈论国家机密,甚至出言贬低皇上的话,也是断然不能的。
不过,谢先生的课堂例外。
因此众人最喜欢听谢先生的课,因为这这里,他们能畅所欲言,不用有任何顾忌。
毕竟,谢先生乃临川谢家出身,行事自由散漫惯了,对他而言,只要他想,就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去做。
此刻众人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坐在上首的谢先生依然只是含笑静静地看着众人,众人纷纷拱手行礼道:“还请先生赐教。”
先生一袭青衫,右手衣袖空空,竟是断了右臂的。
不过众人并未过多注意他的右臂,而是热烈而切切地看着他。
谢先生的课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一次的,过了今日,下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小时亦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