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匕首虽小,但匕首鞘乃是鎏金,上面嵌着数颗红宝石,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精美得足以做装饰品。
胡瑶一拔,就听“哗啦”一声脆响,一霎寒光破鞘而出。
“喔!好锋利!”胡瑶兴奋地看了眼赵缭,又去看匕首,“宝宜,我很喜欢!”
说着,胡瑶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匕首,边从袖笼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玉具随手抛给赵缭。
“我闲的时候随手做的,你拿着玩吧。”
赵缭接过一看,是一枚用以将佩剑挂在腰间的玉璏,上面还雕刻着一座远山,下雕两个小字:须弥。
寻常买的玉璏都是为男人设计的,赵缭用总是太大而硌到腰,而这块玉璏则要短了一截,做功更是精致非常,显然是为赵缭精心设计。
今日赵缭的腰间难得没有佩剑,只别了把扇子,但赵缭还是立刻将玉璏扣在腰间,喜爱得不加掩饰,心中却更不是滋味了。
嘉平侯府中人人心怀叵测,都卯足了劲要榨干侯府为自己分一杯羹,手段之毒辣、心肠之狠毒就是比后宫都不逊色。
胡瑶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孤身一身死死守着她最珍视的东西,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闲时随手做的……可她哪有闲时啊……
为自己,她们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心早就熬硬了。
但为着面前的彼此,她们还会每每眼底一酸,心头一软。
就在这时,楼下一阵吵闹远远传来,两人转头看去,只见一群身着进士袍的人,环绕着一个举止端方的小娘子正向濯秀楼来。
那位女子身姿高挑,姿态雍容,一步一步提掉着步子走,即便戴着帷帽也不掩其矫首昂视、旁若无人之态。
不用说,那位娘子必是虞境暄了。
胡瑶和赵缭都不感兴趣地回过头来,赵缭的余光却看到了一个人。
“维玉,那人可是新科进士傅思义?”
“嗯?”胡瑶也看去,只见在场几乎所有的新科进士都围着虞境暄,只有一人远远走在后面。
“就是他,没想到你不常在都城,竟然也知道他。”
“当然知道了。”赵缭转身胳膊撑在栏杆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形单影只的傅思义。
“他出身寒门,全靠恩人接济才可读书考学,苦读十几年终于高中,因一表人才又学识渊博被当朝礼部侍郎挑做女婿,前途一片光明,不知羡煞多少人。
可他却不为名利所动,因幼时与恩人之女定亲不肯毁约,竟然婉拒了礼部侍郎。
现在全盛安都知道有这么一人,宁可放弃侍郎千金也不肯背信弃义,是知恩图报、信守不渝的正人君子,尤其在文人内颇受赞誉。”
“嗯,是这样。”
“维玉,那你可还听过其他关于此人的消息?”
“也就是这些……”胡瑶说完,忽而眉头一皱,瞪圆了眼睛看向赵缭道:“等等宝宜!你打听他做什么,不会看上他了吧?”
赵缭连连摆手,无语得笑出了声,“胡姐你是真能胡想啊……不是我,是与他定亲的那位娘子,是我在辋川的密友,这么多年和我一起长大,就和你一样,比我的亲姐妹还要亲。
她是个善良单纯的姑娘,我担心她被傅思义辜负,才想打听打听。”
胡瑶闻言也转身看向傅思义,细看半晌后才道:“按理说能为贫贱之约,不假思索拒绝礼部侍郎千金的人,应当是不会轻易变心的。”
而娶五姓女又是天下读书人毕生所愿,今日虞境暄在,其他新科进士都积极去结交,他却无动于衷。
这桩桩件件都显得他重情重义,可是宝宜……”胡瑶看向赵缭。
“你相信这世上有重情重义的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