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岑恕看着岑伯,听得专注。
岑伯顿了一下,才又道:“而且,镇子上的人好像暂时都还不知道,江茗早年丧妻,膝下并无子女,江家姐弟二人其实是在他逃难途中收养的。
不过,江茗与这双儿女相依为命十几年,虽然没有血缘,但待他们犹如亲子般。而江茗双目失明后便足不出户,江荼姐弟二人不仅担起江茗的茶楼,也细心照料他的身体和起居,孝顺非常。而他们姐弟二人的关系更是亲密无间。
除此之外,江家的茶楼还有一个帮工,名唤小石,也是当初逃难至此无家可归,被江茗收留。
说起来这江茗也是辋川有名的厚道人,茶楼一有起色便常常帮弱济贫,为人虽略有木讷,但忠厚老实,在镇子上口碑也颇好。
总之,镇子上的人说起江家时,都羡慕江家的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说着,岑伯想起昨日女孩的笑容,眼中多了几分慈祥,感慨道:“不过瞧江姑娘双眸纯净、笑容纯真,可见是在祥和温暖的环境中长大,才能将人养得花儿一般,不识人间愁滋味。”
岑恕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只是沉默片刻后,忽而问道:“岑伯,你可知道他们具体是哪一年逃难至此的?”
“嗯……烁阴大旱的年份,那就是……”岑伯认真回忆着,恍然道:“十二年前吧。”
“十二年前……”岑恕眉间微微蹙起。
“怎么了夫子?”
“十二年前,还真是翻天覆地的一年……”
。。。
天大亮的时候,鸿渐居照常升起了第一缕炊烟。
这时店里还没有客人,只有络石和江荼在后厨忙碌。
准确地来说,是络石一个人在忙碌,每次江荼伸手想干点什么的时候,络石就会飞扑过来一把抢走,然后严肃道:“不许动!你就乖乖坐着歇着!”
“我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江荼苦笑,被络石安在凳子里还裹着大被子,活像一颗粽子。
“没事什么没事,你一刻钟之前才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现在烧都还没退!”说话时络石正在擦桌子,把心中的怨气也夹杂在抹布之上,力气大得把桌子擦得“咯吱咯吱”响,还气鼓鼓地嘀咕道:“你本就不该来,犟得很还非要来。”
江荼瘪了瘪嘴,故作委屈道:“没办法啊石姐,二十九日就快要到了,若我隔三差五总不来茶楼,该叫人起疑了。
我们刚才说好了哦,我歇一上午,等午后客人多了,我就得起来干活了。”
“裹好。”络石看江荼身上的被子大有“自主”滑落之势态,立刻一个箭步上来给她重新裹严实。
“是是是,裹好啦。”江荼烧得小脸通红、眼神迷蒙,倒多了几分乖巧。
“不过阿荼……”络石一面烧水,一面转头看向江荼,满脸好奇道:“咱们对门新搬来的邻居是什么样的啊?”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他?”江荼奇怪道。
“好奇!非常好奇!我真的很想知道是哪路神仙,能搅乱我们铁石心肠小阎罗阿荼的心绪。”
“什么铁石心肠,你到底会不会用成语……”江荼捧着热茶被陷在被子里,一脸的无语,挪揄道:“你还能肉眼鉴心,真是长本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