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林!”
身旁的范峪璁一个箭步飞奔上去,那边的人应声而起,手里的铲子都没放下,硬生生接了他一个熊抱。
“哎呀你先下来,我身上都是泥......”莫长林拿着小铲的手在空中胡乱摆不知道放哪,额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差不多得了吧,指不定你哪天就压死谁。”
随后至的程烨毫不客气地掰着范峪璁的手将他扒了下来,语气里满满都是嫌弃。
范峪璁挣开程烨的手,撅起嘴,“胡说,长林的力气可大了。”
他一离开,轮到白诺迫不及待地奔上去,眼里泪汪汪,活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咪。
莫长林好笑地替这只小猫顺了顺毛,“小白诺怎么总是哭鼻子呀?咱们已经十岁了不许再哭了哦......”
看不出来,这个瘦瘦小小的孩子居然比自己还大。沈鹤烟立在一旁,颇为新奇地看着面前融洽的一幕,她还是第一次见白诺对一个人这样依赖......
“长林和白诺没有亲缘关系。”
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一旁的少年动了动唇,“小白诺刚来的时候并不受人待见,长林的存在就像给了他一束光。”
云锦书微微偏过头,明静的眸子如一汪清泉。
他声音悦耳,无论说什么都像在讲一个动听的故事。
“那最近这几日,长林兄去了哪里?”沈鹤烟眨了眨眼睛,“我先前并未见过他。”
“他主修医术,四日前夫子进城行医,他被选去陪同学习。”顿了顿,他歪了歪头看向她,面上依旧是温润得体的笑,目光中却带了一丝考究。
“阿烟好像对长林很感兴趣。”
这一问措不及防,沈鹤烟愣怔过后,下意识地就开始摇头。“只是峪璁兄提的多,有些好奇罢了。”
她有些不自然地将脑袋偏过一边。
此时的范峪璁正乐于给白诺做各种鬼脸。
程烨看不下去,出手打断他,“别做了,丑死了。”
范峪璁不爽地哼哼两声:“反正白诺喜欢。”转而向莫长林,“对了长林你看,这是阿烟,我前段时间跟你说过的那个小娃娃。”
“跟白诺一样可爱。”这是莫长林给她的第一个评价。他放下小木铲,从袖中取出一小包糖块。
“要吃糖吗?”
白诺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这才几天?长林师兄的糖已经不是他独一份了吗?
“小白诺要学会让着女孩子哦。”莫长林笑道。
沈鹤烟犹豫了一下,想起林清徽的话,婉拒了:“母亲不让我吃太多甜食。”
“好乖啊。”
感受到身边人的抗议,莫长林哭笑不得地将糖包递给了他,“小白诺也很乖的,糖都给你。”
不知何处响起清脆的铜铃声,散乱的学生开始聚集到一处,听夫子口若悬河的讲说。
太阳在无人注意时悄悄西斜。沈鹤烟才来,自然有许多不知道的地方,一整天的课程时常让她吃不消。
时间一长,她越发体会到凭自己努力想要跟上进度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后来她逐渐养成习惯,傍晚的时候,留下半个时辰,去翻看各种讲义或是背诵文章。
“阿辞,快走啦。”不远处传来范峪璁催促的声音。
云锦书看了一眼室内唯一一人的背影,夕晕打在她的背上,增添了一分朦胧的美感。
停留片刻后,他才转身朝范峪璁而去,没有多言。
现下是四月,清晨时还残余些昨夜的凉。晨露挂于叶尖,风起,洒落一地晶莹。
这样清爽的天气很适合户外练习。骑射虽属六艺,但通常和剑术安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