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道:“可是你依然好模好样的,你的父母还是要将你许给他,我就奇怪了,为什么?暗自去查,还真叫我查出端倪,你爹,云世天也不是什么善茬,想想当日为什么四派联手围堵在你家门前。”
听到陌桑说到父亲,提起那日自己只身战各大派时,寻思多少也跟她有关,震惊非常,心情再难平静,挣扎着起来,但却动不了,急切地道:“你。。。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陌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爹若是真的清清白白,我又怎能查出什么来,你爹暗中与东瀛人勾结,将中原武林之事告诉东瀛人,以至于东瀛人顺利进入中原,害得长生门门主惨死。”
云柏汐不敢置信,道:“不,即便如此,我爹一定是受人威胁。”
陌桑冷笑一声道:“即便受人威胁,就可以置整个中原武林不顾,就可以置中原百姓的性命不顾?此理说不过去,你可知道你们府上的管家吉也,他就是柳生七子中的柳生吉也,铁证在此,你以为能狡辩的过去?我们赶到之时,怎料他们先行一步,来个釜底抽薪,自己烧了家门,遁地逃走,以为杀几个下人就能让我们以为他们藏生火海,哼,当我们四大掌门是小孩子吗?”
云柏汐立即回想起当日的情形,紧盯着陌桑不敢相信,道:“不,你骗我,我爹不会帮东瀛人,你也不可能去搜集这些东西,这一切不是你做的,就算现在你恨我,以前的你不是与世无争的吗?”语气却显得无力和伤感。
陌桑道:“与世无争?哼,如果不是你背叛我,我是永远不会说出来。”
云柏汐道:“可是为什么那天晚上你又告诉我家里出了事?”
陌桑见她气愤中夹杂着不可置信的痛苦神情,这就是她想看到的,大笑道:“你说灯会那天晚上吗?我去见你,只是想看你家破人亡之前的天真模样而已。”
云柏汐登时气结于心,好半天说不上话,忘了呼吸,回想起昏迷时郦泱的话,现在终于相信郦泱才是传递消息的人,但眼前的人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自己难辞其咎,心痛不已,好半天才缓过心神,如今自己也命不久矣,反倒轻松,自己死了,才能对得起死去的徐家二老,还有府上的十几口人命,道:“好,很好,现在我家没了,双亲生死未卜,我也落得如今这步田地,任人摆布,你满意了?我该死,不管对谁而言,我都是该死的存在,如能消除你心头之恨,就下手杀我吧。”
陌桑道:“我是很想杀了你,但是我还想慢慢折磨你,你的父母不是还没有找到吗?我会帮你找,然后让你亲眼看见他们死在我的剑下,这种锥心之痛我想让你尝尝,哈哈。”说罢一声长笑,听得云柏汐全身发紧,背脊发凉。
云柏汐闭目一声叹息,道:“你怎么就不明白我呢?我就算背叛父母、背叛天下人,也不会背叛峨眉,背叛你的?”
陌桑听她言语中甚是凄婉,精神一晃,眼前的人还是当初认识的那个云柏汐,但想起近日所发生的事,自己已经无退路可言,道:“我是不明白,但我明白你我都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记得我曾经说过,谁敢从我身边夺走你,我绝不饶他。”
云柏汐脑子里一片混沌,似乎在回想陌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终于想起来,是在闭关时,二人表心意时说过的话,当是只当陌桑随口一说,自己并未在意,没想到她真是这样想的,心头登时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
此时门外站着的千语端着水盆和一碗稀饭,适才她领命去厨房打水,但想到云柏汐之前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师姐,恻隐心起,便盛了碗稀饭给她,上楼后准备进去,忽听师父说道:“是你先背叛我。。。”便没有进去打断,而是站在门外听了个全,回想起刚刚千榲师姐的话:情至深恨之切。登时惊讶的差点打翻手里的托盘,正当脑子里一片混乱时,千榲走上楼来,手里捧着一套新衣裳,见千语神情十分震惊,露出一抹阴笑,道:“师妹,你在干嘛?”
千语听到声音,登时吓了一大跳,全身一震,幸好她一惊慌时会下意识的抓紧手里的东西,以至于托盘没有掉落,回头一看,是师姐千榲,故作镇定的道:“没什么,就是送水给师父,师姐这么快就把衣服买回来了?”
千榲道:“对啊,那怎么不端进去?”
千语不与她对视,匆匆的道:“我现在就进去了。”说罢努力装作十分平静的样子走进陌桑的房间,故意大声道:“师父,水打来了。”
陌桑和云柏汐也住了嘴,千榲也走了进来,道:“师父,衣服买回来了。”
陌桑道:“好,千语留下,给云柏汐换上,千榲,你随我下楼,先吃点东西,再探一探这镇上是否有人埋伏,千语就留在这里看着她,一会儿叫小二送吃的给你,有任何异常情况立即发射暗号。”
千语和千榲道:“是。”
陌桑和千榲提了剑走出房间到楼下,千语见二人走了,便端着稀饭和水走到床边放在床头椅上,见云柏汐脸色十分难看,也不能加以安慰,不然就暴露自己刚刚偷听两人的谈话,忘记刚刚听到的或许对自己更好,露出开心的笑容道:“三师姐,吃点东西吧,我刚刚打水的时候顺带给你盛了碗稀饭,看你脸色惨白,一定是途中遭了不少罪,我来喂你。”先将云柏汐的头用枕头垫高,端过稀饭碗,舀了一勺送到云柏汐的嘴边,云柏汐闭嘴不张,千语见她不吃,道:“哦,对了,像你这么喜欢自由的人被人点了穴道,不能动弹心情肯定很不好,我现在就帮你解穴。”说罢放下碗,云柏汐听她要给自己解穴,既感激又觉得不妥,正要出言阻止,千语已经在她云门穴上点下,但丝毫不能动弹,又试了几次,不管是换了方式还是加强内劲都无动于衷,千语 ‘咦’了一声,大感奇怪,不好意思的道:“三师姐,我武功不济,解不开你身上的穴道。”
云柏汐见她诚心为自己解穴,虽然未能解开,但心里已经很感激了,道:“没事,我自己试图用峨眉内功,冲了几次也是无效,玄理怕我自己解开穴道,不受他控制,便下重手封我六脉,但是若不在十二个时辰内解开的话,只怕我以后就真的成残废,唉,反正早晚是死,成不成残废也无所谓。”说到此处,不由得怅然消极起来,如今世上的人都恨不得自己死了后快,连师父陌桑也对自己带着恨,世人不解她为何如此狂傲,高调行事,可是陌桑应该懂她的,然而没有,陌桑如今对自己只有恨,因为恨所以报复,伤害了那么多人,可是自己仍旧无法怪她,仍旧一如既往的仰望着她,这番心思恐怕此时陌桑也不屑知道,之前做的一切都枉费了,毫无疑义,不如死了得了。
千语安慰道:“不会的,别说这种丧气话,师父现在正在气头上,等师父消气了,自然会给你解穴的。”对于她的话云柏汐似听非听,她正沉醉于自己的心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