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走到云柏汐身旁,在云柏汐腰间踢了一脚,云柏汐整个人登时腾空而起,落在不远处的马背上,登时疼得直冒汗,千榲和千语均是大惊,刚刚师父还说 ‘谁也不许碰她’,还以为是在维护云柏汐,可想到师父对待云柏汐的方式,让两人摸不着头脑,陷入迷雾,不知师父究竟什么心思,但千榲已经有了教训,此时不敢问,千语更是不敢出声,陌桑飞身上马,勒住缰绳,道:“回峨眉。”
千榲和千语齐声道:“是。”各自捡了剑收入鞘,紧随在陌桑身后。
行至午时,千榲和千语也走得气喘,驼着两个人的瘦马也走不动了,陌桑低头看向云柏汐,只见她双手垂着,整个人耷拉在马背上,一丝活气都没有,陌桑勒住瘦马,低头仔细一看,云柏汐唇目紧闭,面色发白,已然昏死过去,抬头向四周巡视了一眼,只见前方不远处有白烟升向天空,料想是有小镇或是村子,此时正值午时,人们都在烧火做饭,白烟自是炊烟,又驰马向前行去,不到半里便见到一小镇坐落在山坳里,千榲和千语见了也分外高兴,走了半日早就口干肚饿,到了镇上终于能喝到水吃到东西,怎能不高兴?
师徒三人带着晕过去的云柏汐走进小镇,在一家悦来客栈住下,两间上房,陌桑与云柏汐一间,千榲和千语一间,千语和千榲将云柏汐安顿在床上后,陌桑令二人去买新衣服和打水来,二人领命出去,千语终于忍不住问千榲:“师姐,你说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师父对千横师姐的态度怪怪的。”
千榲阴笑了一声,似乎猜到了什么却又不肯说,道:“哼,这叫爱之深恨之切,你是不会明白的,我去买衣服,你去打水吧。”说罢快速下了楼,走出客栈去给云柏汐买衣服。
千语更加迷惑了,摸了摸脑袋,看着千榲的身影嘀咕道:“什么叫 ‘爱之深恨之切’呀?师姐是不是知道什么。”摇了摇头,下楼去后厨打水。
房内,陌桑看着躺在床上的云柏汐,苍白的脸,一动不动的身体,想起以前的她活蹦乱跳的样子,心头不免感伤,从桌上取过茶杯,倒了茶水走到床边坐下,左手掌托起云柏汐的头,拿着茶杯的右手将杯口对着云柏汐的唇边,倒入茶水,云柏汐干涩的喉咙突觉一股暖流进入,登时咕咚咕咚的喝起来,缓缓睁开眼睛,看清陌桑的脸庞时倍感惊讶,想立即弹起来,却发现仍旧不能动弹,想喊师父,却觉得这个称呼不适合,想叫陌桑,也觉得不可以,一时更住了不知说什么好,陌桑见云柏汐见到自己,忽地变成哑巴了,心里本就有气,此时空气中弥漫着尴尬气氛,更令她厌恶,左手从云柏汐头上忽地撤走,云柏汐脑袋一下落在枕头上,道:“怎么忽然变哑巴了?之前你在玄理那小子面前不是话挺多的吗?”
云柏汐心里一阵苦涩,道:“那是因为我想让他替我解穴,谁知他软硬不吃,他抓我的目的就是想解开我身上的秘密,之后还不是要将我杀了,你抓我的目的跟他们不也一样吗?只要你问一句,我怎么会不告诉你。”
陌桑听她如此一说,心中一揉,不由得动容,但是想到此刻的处境,道:“我抓你的目的?关于你身上的秘密,你曾经问过我关于峨眉山后山上的事,其实那时我就有察觉。”
云柏汐一惊,登时头脑混胀,道:“什么?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后山里的麒麟,也知道我身上的不药而愈也是受麒麟之火影响,为什么?当时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陌桑道:“哼,你当时问的含糊,我不能确定,之后去过后山,发现山上三七草少了一株,而你说过去后山采过药,自然不难联想。”
云柏汐恍然大悟,道:“好吧,这件事是我没有完全相信你,没有把事情告诉你,我既离开峨眉,你也知道我的秘密,为什么还要抓我?”
陌桑忽地转过身,瞪着她道:“我要亲手杀了你。”
云柏汐见陌桑满眼的恨意,道:“你真的这么想吗?”
陌桑倏忽间一把捏住云柏汐的喉咙,盯着云柏汐的眼睛狠狠的道:“别以为我不会。”手上用力,云柏汐只觉得难以呼吸,如今她无法动弹,只能任人宰割,须臾,陌桑见她依然倔强,不肯求饶,恨恨的甩开云柏汐,道:“你不服?你背叛我,背叛峨眉派,选择离开峨眉,回到庐州城做起你的大小姐,还要和别人成亲,侍奉父母,让人好生羡慕,但是我呢?一个人在峨眉山上,内心倍受煎熬,我不服,我要你们都付出代价。”
云柏汐缓过气来,听到陌桑的心里话,恍如眼前的不是真的陌桑,那个温柔如水,宛如仙女般的人已然变了模样,归根结底,都是自己的错,不该结下那孽缘,但是自己何曾后悔过,自己做的一切,自己的苦心,陌桑是一点都没有体会到,心中漠然失落,叹了口气,道:“原本以为世上的人不懂我没关系,只要你懂我,至少你应该懂我的,可见我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信任对方。”
陌桑怒道:“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怎么相信你?你说!”
云柏汐心灰意冷,闭目不语,凡事都有因有果,自己不去种那因怎么会有如今的果,算了,罢了,一切随别人去吧,反正自己也没有反抗能力,死了反倒是种解脱,见云柏汐不说话,以为她是觉得自己理亏,无法反驳她,继续道:“相对的你相信我吗?你了解我吗?我真正的想法,我身为峨眉派掌门的苦,背负的使命,你又知道多少?我把一生都奉献给峨眉,无私无畏,但就想着要一件东西而已,你在我身边就行,可是老天不允许,这一点都会被人诟病,足以抹杀我所做的一切,我不服,不甘心。”
云柏汐更咽着,身为当事人,不知该如何去宽慰,陌桑继续道:“我知道太多秘密,此生也没想过要善终,所以
,当你要跟我决绝的时候,我只是稍稍放了一点消息出去,然后徐家就被烧了,哈哈。”
云柏汐登时一惊,什么消息这么大威力?问道:“什么消息?徐家跟你无冤无仇。”
陌桑道:“你既然见过麒麟,就知道五大神兽绝非虚传,三百年前的事也是真的,东瀛人早在三百年前就想入侵中原,在岛上打造了七把金乌刀,作为入侵中原的先锋,没想到,被中原五大神兽和神剑击败,封印在某处,而战胜了金乌刀的神兽和神剑亦是神力无比,既然没有金乌刀,先祖们便分处将神兽和神剑封印,也就是现在的五大派起源了,而金乌刀被封印的地方只有徐家才知道,这一消息放出,入侵中原的东瀛人不是首当其冲的去找徐家吗?徐以承心有余而力不足,以他现在的处境和功夫,想重振崆峒派和徐家,真是痴人说梦,如何还能娶你?”
云柏汐十分不解,道:“就为这一点?他已经够可怜的了,虽然之前在我受伤时他选择自保,可我不怪他,你也说了,以他处境和能力难以成事,不足为惧,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陌桑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担心他?”
云柏汐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