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不见星月,唯窗前一弯碧水清澈,粼粼波光映在窗棱之上。
长夜深寒,对于女子来说永远是寂寞的等待。遥望漆黑穹庐,似在广寒宫中也有一位孤独的女子,百年寂寞的等待,我想那或许是中救赎,为她曾经抛弃的爱人。
点了一支熏香,淡淡的青草味道。再抬头就见未阖的门外倚着一黑衣男子,玉立长身,嘴角含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
我便也笑了。
二人相对一时无言,只是清然浅笑。一个风骨傲然,一个绝色清丽,都不是善于言语表达情感的人,于是似乎谁也不愿意打破此刻情意绵绵的纠缠,甜言蜜语在这样的气氛中黯然失色。
许久,许是累了,二人缓缓收回目光。
“伤好了吗?”却是一同问出的。于是又笑了。
浞飏笑着走进屋内,站在我面前,挺拔的身姿遮了我所有的视线。那绝美的俊脸上挂着一丝浅笑,似乎透着牵挂的气息。
他的手抬起我的下巴,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映着略显娇羞的我自己,他说:“看来你是知道我会来,小妖精。”
“嗯。”
他恨恨的道:“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什么蛊了?”
我一脸无辜,愤愤道:“你还敢说,我才怀疑你给我下蛊了呢,害我白白忧心。”
“我,我白天那样……”浞飏说的很艰难,对他来说是件分外生疏的事。
我掩上他的嘴,轻轻说:“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疏离有时候也是源于爱护,现在只怕全国都得知太子浞飏带回了一位凡间女子,这种时候,浞飏对我的爱只会平添他人妒忌,使我成为众矢之的,所以白天时他才会有意的冷落我。
他把我抱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头。
我伸手反抱住他,我们的胸膛紧紧相依,静谧的夜里彼此的心跳清晰可见。
浞飏的头低下来,坚毅而桀傲的唇吻上我的,我愣愣的直视他深亮的黑眸,浞飏责备的瞪我,手掌轻轻合上我的眼睛。一时情动,我闭上眼睛回吻他。唇齿绞缠便有了的味道。他忽的把我拦腰抱起向床边走去。一只手解我的裙带。
我惊惶的挣扎,浞飏死死箍着我,动弹不得。
我惊叫:“我们还没成亲,这……这样不行。”
说话间他已经把我放到,反手一挥,衣衫尽解。古铜色的肌肤上偶有伤痕,却掩不住精壮健硕,那双一贯清明的眼睛渐渐迷离,有燃烧的火焰。
锦帐雪帛,织锦缎被。青丝散落如瀑摊开,我手足无措的反抗,眼泪盈了满眼,顷然流落,无声的滴在枕边。
浞飏突然停止,茫然的神情一闪而逝,眼中燃烧的红热略有止歇,手怜惜的拭去我的泪。
“别哭,我还没与你说,父王虽是恼怒,但已经默许了你我,等过几日母后见过你,我们便可成亲。”浞飏温柔的说,拉过锦被盖在身上没,转身欲缀“你别哭了,是我急躁了。”
母后要见我!这几个字在我脑中炸开,顷刻之间决定。
我拉住浞飏的手,羞涩的看着他:“不是我不信你,只是吓到了,对不起。”
浞飏定睛凝视我片刻,俯身压了下来,吻上我的锁骨。反手挥落帘帐,织锦红帐轻纱烟罗流泻而下,掩住了一室桃色旖旎风情。
成了浞飏的女人,无疑为我与王后的见面多了一份筹码。二十年前心思缜密,地位显赫的善妒女子,二十年后重遇故敌,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妖媚女子,该是怎样一番情景。
我没有必然存活的把握,而手中紧攥的只有浞飏,却也是她心底的爱,她最疼爱的儿子。
是的,害我至此的仇人便是今日母仪天下的王后修莛。那高高在上,妖艳狠毒的女子。
一夜迷情方转醒,万缕情丝心间荡。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又或者是未曾睡着。夜色渐渐淡去,于是天边泛白,清清明明的映亮了屋子。
清晨沾染露水的空气总是清新好闻的,偶有鸟儿轻啼,唱得也是婉转清脆的歌儿,晨光怡人而美好,让人舍不得发出声来破坏这样和谐的大自然的声音。
身旁的男子睡得沉稳,嘴角似乎挂着浅笑。我狠狠地闭了下眼睛,复又睁开,可浞飏绝世的俊脸上依然微微荡着笑容,虽然浅浅的,却眩目的刺得眼睛生疼。自我认识他以来,这冷峻狠戾的男子不是没有展露过笑颜,只是那种微笑毫无意义,漫不经心地只诗式化的表情而已。然而,眼下呼吸均匀睡相酣然的浞飏,却在睡梦之中笑得这样真诚满足。
情不自禁的手就拂上了浞飏的脸,他长长的睫毛动了动,一双漆黑如暮的眼睛缓缓睁开。对我一笑,那是极其温情的笑容,暖暖的融进我的心里,却跌在狰狞屹立的冰川寒气之间,没了踪影。
我不由叹气,我这幽暗冰冷的心,谁人也无法救赎的了。
浞飏转身面向我,长臂一伸把我揽进怀里,赤膊相对彼此温热的体温在身体间流淌。“大清早的你叹什么气,怪我昨夜没有满足你?”
我怒目瞪他,这说得可就不真了,昨夜欲求不满的人似乎不是我吧。这话我自然是说不出口的,只能把一腔愤恨化作眼中两把利刃,生生的向他飞射。
浞飏嘿嘿的笑,搂紧我,把我的头埋进他的胸膛:“算我错了,你这模样怕是要把我生吃了,美人在怀我还舍不得呢。”说着手又不安分起来。
我身上痒痒的,赶忙按住他的手:“不要闹了,都什么时辰了,被人撞见多不好。”用力把他往外推,“快去穿衣服。”
浞飏在我的额头上印上一吻,起身下床,利落的穿好衣服。
门吱嘎一声从外面推开,卿书端着脸盆愣在门爆一脸惊恐,忽的一声盆摔在地上,人也踉跄的跪下,颤颤巍巍地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澄净的阳光穿过门窗照进室内,浞飏一身黑色长袍英挺的立在床爆神情一如继往的冷然,迫人的气势丝毫不减。我衣衫凌乱,蓬头素面,斜倚在,半边锦被遮身。这番场景怎么看都像是我色诱浞飏,手段魅惑,几尽风骚。
浞飏说:“你是哪屋的奴才,如此不懂规矩,门也不知道敲吗?”
卿书整个人簌簌的发抖,不停的磕头,“奴婢该死,奴婢原是太子妃房里的,奴婢该死,求太子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