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凉率巨鳄迎击!”
遭受如此损失,黑鳄兀思又惊又恨,便让黑鳄隆凉领着十余头黑齿巨鳄前去阻挡夜氏舟师。
夜朔见巨鳄来袭,也不是规避,反而严令,桨手加速。
一个顺流而下,一个逆流而上,便在河心相遇,撞角汹涌,小翼战船长三十丈,在其巨大的惯性之下,巨鳄纷纷躲散,其上鳄甲半步蛮修皆被甩入河中,顿时成为船舷两侧弓弩手的活靶子,在密集的箭雨之下死伤狼藉,江水都为之染红。
如此战败,让后路被断的黑鳄部登陆蛮士再无斗志,眼见身后战船驶来,一个个争先恐夺舟而逃,然而夜氏舟师与岸上射声之士岂能让他如愿,水路陆路两相夹击,黑鳄兀思部蛮军水路死伤无数。
正面战场挺进的囊丙、边莱二部万人,见主将黑鳄兀思大军溃散,也是掉头便跑,伤亡过半的艾扶、哄南部见此状况更是仓皇失措,纷纷丢下兵器拔腿就跑。
南荒蛮中军大帐之内,很快就传来了黑鳄部全线崩溃的消息,四部大洞主听闻黑鳄部三万先锋全线溃败的消息也是面色各异。
南荒四部面对外敌能团结一致,不过外敌溃散之后,诸部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以期待战后能多分得更多土地。
南荒四部各分居其地,黑鳄部以黑齿巨鳄为图腾,居沼泽滩涂平原近水之地,是为四部土地最肥,人口最多,修士数量力压其余诸部,向来为南荒四部之首。
青鹿部,以青鹿为图腾,居于热带雨林平原、丘陵之地,人口及修士数量仅次于黑鳄部,不过因为田地草场之争两部之民多有龃龉,两部边境芒寨之间卑梁之衅不鲜,家族之间仇杀械斗时有发生。
岩羊部,以岩羊为图腾,芒寨立于高山峭壁之间,多为山高水远穷乡僻壤险要之地,田地少有出产,部民多以畜牧岩羊奶酪为主食,处于深山峭壁多有盐池矿藏,所以将岩羊部众以贩山盐矿藏为业,以此换取粮食,不过岩羊部最初并非山牧之民,而是与黑鳄部斗争失败,躲入高山峭壁之中,所以岩羊部也与黑鳄部仇怨不浅,由此岩羊部与青鹿部结为同盟,共抵人多势众的黑鳄部。
白牙部,以白牙巨象为图腾,处于四部最南端,其芒寨多立于平原雨林,部民以农耕渔猎为主业,与青鹿部为邻,两部之间也是因资源多有相争,所以白牙部便引黑鳄部为奥援,牵制青鹿部。
所以岩羊部大洞主塔辛听闻黑鳄部惨败便是大笑道:“废物!你黑鳄部真是废物!三万之众,修士百员,居然连一支苍贼残兵营地都拿不下来!”
“如此,倒不如让我岩羊部为先锋攻之!”
黑鳄部大洞主涂纳见兀思的三万先锋败退,还折损三十余名铁纹蛮修,顿时恼羞成怒,只听得“砰”的一声,木质台几被捶得粉碎,那双隐藏在深深眼窝里的眸子掠过一丝阴云,显然是真的动怒了。
蛮军中军大帐之内突然间安静得出奇,诸洞主都知道黑鳄大洞主涂纳牛脾气,已经是按耐不住满腔怒火。
不过同为大洞主的青鹿那乌也不惧涂纳,依旧轻蔑的嘲讽道:“三万大军,百员修士,攻不下来便是无能!”
“这蔽日谷之地,能克者居之,如此当属于我青鹿部。”
“温孤,我命你率部攻克此地,让黑鳄部那些废物长长见识。”
“青鹿那乌!你说什么!谁是废物,我们两部要打一场,比个高下么!”
黑鳄涂纳猛的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青鹿那乌,他深知蔽日谷之地的重要性,为他黑鳄部的北大门,如若没有蔽日谷,南服城便是夺下来也难守住,若让青鹿部控制此地,他黑鳄部便是如鲠在喉,过得不舒坦。
白牙部大洞主朵思见两人针尖对麦芒火药味十足,站了出来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阵前失利而已!我看再给黑鳄一次机会,如若不行,此地归属再各凭本事,能者居之。”
青鹿那乌见白牙朵思出来为黑鳄部帮腔,便与岩羊部大洞主塔辛对视一眼,没有继续争蔽日谷,毕竟黑鳄部与白牙部两部同盟在实力上压青鹿岩羊部一筹,如此便当卖白牙朵思一个面子。
黑鳄涂纳见白牙朵思出来讲话,那紧皱眉头才微微松开,对着白牙朵思点了点头示意感谢,便对站在一旁的黑鳄思汉吩咐道:“思汉,你弟弟兀思是不成器的东西,这蔽日谷是关我族安危,你切要拿下!”
“舅父放心,这蔽日谷我思汉势在必得!定不让舅父失望!”
黑鳄思汉见青鹿部与岩羊部对蔽日谷垂涎三尺,不由咬了咬牙,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陨铁大斧,头也不回的走出中军大帐。
匆匆准备完毕,黑鳄思汉便领着黑鳄部麾下百名铁纹蛮修与五百半步蛮修,以及直辖的一万五千蛮军朝着前线压了上去,以救溃不成军的黑鳄兀思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高耸的黑鳄帅旗飘荡下,南荒黑鳄部蛮军增援黑黑压压的盖了上来,夜辟疆暗自紧握拳头,因为此援军,他无法将失去组织残兵追亡逐北以扩战果。
黑鳄思汉上来便开始收拢残兵,两军汇聚,很快战场之上又有三万之众,黑鳄思汉的敦促下,囊丙、边莱部立即调转马头打头阵 。
尚未修整的夜氏军阵,又见南荒黑鳄部主力军加入战场,这让夜军上下皆是心头一沉,这没完没了的战事何时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