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矛长戟齐挥,一片血雾掀起,而阳气灵气耗尽夜辟疆则是身子一软,踉跄地倒在士兵们惶恐的视野之中,那英勇战士在血泊中再也站不起来了……
挥戟冷视,箭问山壁,瘴疠之下生死何路?
轮战了数个时辰,夕阳落日,箭雨依旧在蔽日谷苍蓝河道上空落得深沉,落得纷纷攘攘。只是铜胄下的目光,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凌空冷镝,谁能解控弦苦涩,战阵舞剑,谁人懂剑胆琴心。
血花朵朵,剑痕闪烁,十步血雨,是谁断了谁的肠。
矢光寂落,军帐前孤单身影,血花的浸透了身上的戎衣,伴着生死之念,刚才还鲜活豪迈的面庞,转眼间倒在寒刃下,在激荡的战斗瞬间安静下来,赢了的是伤痕累累叹息,死了的连万般无奈地叹息也没有,彷徨般的回到刚才之刻,那未尽的豪迈,那沸腾凋零的鲜血,还有那虔诚的战歌,在蔽日谷苍蓝河的土地上恍若南柯一梦。
……
星光璀璨的天空,仿佛是挂满晶莹剔透的琉璃珠一般,尤其夏日雨后的空气,凉爽而澄澈,为都市灯红柳绿热岛增添了几分氤氲的旖旎。
此时的易水寒站在公寓的阳台上享受难得的凉爽,指尖上盈盈暗暗的烟蒂在抖动中缓缓飘落,绕指挥洒着缥缈的烟气。
只可惜,星光璀璨而不见皎白的月色,颇让漂泊在外易水寒心中泛起一阵思乡之情。
就在此刻,一股不浓不淡的焦味袭上鼻观,这让正在吞云吐雾的易水寒微微愣住,这不是香烟味。
“嗯哪里不对?”
“这烟的味儿那么大?这么难闻?”
易水寒目光茫然的扫视阳台四周,良久之后,才在不远处公寓里跳动的火光中回过神来。
“不好了!起火啦!”
易水寒听着声音,心脏不由的咯噔一下,下意识从自己房间中跑出,正当忐忑不安的往楼下疾驰时,他的内心突然咯噔一下,感觉自己是少拿了什么,像丢了魂一般。
“手机!我的手机没拿!这事还得发朋友圈!”
嗯,没错,丢掉手机易水寒犹如丢了魂一般,闪烁着火色的眸光复杂到了极点。
万一还没烧呢,一念之下易水寒毫不犹豫的回过头,成为火灾里焦急逃跑人群中的逆行者。
越往回走,四周越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咆哮滚卷的热浪,火焰周边都被烧得炽热得发亮,火焰所过尽是浓烟滚滚,让人呼吸都感到难受。
易水寒不管那么多,此刻他心里只有手机,灵敏矫捷身影掠过层层着了火的障碍,一层两层三层,上蹿下跳左支右闪,在催命符一般烈焰中摸爬滚打。
终于在火光环绕之下走到烈焰中的公寓门口,见到心心念的手机,只可惜已经被烧的气化,只剩下一团发黑的灰烬。
“怎么会!”
易水寒见到手机被烧成灰烬,像失恋一般的丢了魂。
易水寒回过神来,刚要离开,只听“咔”的一声,房间的门梁被烧塌了,顿时堵住门口。
“不好!堵门了!”
易水寒慌了神,左顾右盼却发现四周已是熊熊燃烧的烟火,滚滚的浓烟已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我还不想死!”
易水寒紧紧的咬着嘴唇,嘶溜一声自他薄薄双唇鲜血流出,他还想拼死挣扎一下,只可惜他感觉到视觉越来越模糊,鼻息之内已经灌满了令人窒息的浓烟,身上的每一个器官越来越不听使唤。
继而易水寒仿佛进入一间无知无感与世隔绝的空间一般,自己与自己的一切都失去联系一般,熊熊烈焰中只剩下苟延残喘的灵魂。
“不!我不要!我不要死!”
易水寒灵魂在撕心裂肺的咆哮,然而烈火并不以他的意志转移,很快烈焰吞噬那一具无力挣扎的躯壳,转瞬之间便归于虚无,只有一道残魂徒留哀伤。
……
日升月落,世间的惊涛骇浪终是沧海一粟,十二年前蔽日谷腥风血雨的夜氏悲歌,已经被悠悠的岁月淡化了,成为苍域采诗人刀笔下动人的诗歌,但苍域民间的闲谈更多是花前月下才子佳人的那些俗事。
在苍域寄人篱下的姬姓夜氏一族,也因此战发迹,声斐南疆,苍域男爵庄涉其封夜氏一族蔽日谷方圆六百里地,其子夜未央建邑称下大夫。
苍男国蔽日谷向北三十里之地依山抱水,一个崭新的边邑在苍蓝河的哺育下拔地而起,如咽喉锁钥般,牢牢的控制着南荒的交通要道,此城以夜族氏命名,故名夜兴城,又名夜邑。
大周仙朝5420年,又是一个南风吹临的时节,苍域男国的九千里大好河山已是春回大地,烟波朦胧中绿丛碧草随风飘动,昨夜冰河寒意已沓然无踪,柔柔细雨滋润着世间万物,春雨所到处都是一片碧绿盎然的生机,就算是诸夏世界的南方尽头蔽日谷,也不意外的享受着春天的滋润。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感受春天的美好,正如天色渐明之时,苍澜河的蒙蒙白雾渐渐散开,杨柳枝头新绿,迎着悄然吹拂的春风翩然起舞,好似天然无饰的青涩处子,越发怡人的生机展示世人面前,还有那初春格外柔和美好的阳光,然而这养心悦目的一切,反而让人感到一丝城春草木深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