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在软榻上坐下，抬眸瞥她一眼，就把她看穿了。

“想说什么，直说吧。”相爷拿起茶杯，动作优雅地喝了一口。

“爹，你是我亲爹吗？”墨无忧开门见山地问。

相爷猛然被这句话惊到，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呛得直咳嗽。

“爹，您喝慢点，不要这么激动。”墨无忧微微蹙眉，“难不成您真的不是我亲爹？”

相爷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气得拍一下桌子：“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不是你亲爹，谁是你亲爹？”

顿了顿，他冷哼一声：“爹不让你打仗，全是为了你好，这样你就不想认我这个爹了？”

“不是……”墨无忧轻咳两声，帮他拍拍后背顺一顺气，“爹，我娘是人吗？”

相爷差点儿被她气得吐血，颤.抖着双手指着她：“你，你说话愈发混账了，你娘亲怎么惹到你了，你要说她不是人？！”

墨无忧一把抓住他的手，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爹，你实话告诉我，我娘到底是不是人？”

相爷蓦然一愣，目光变得闪烁不定。

墨无忧将他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握着他手腕的手不觉用力了几分：“我娘是不是叫月儿？是公主南宫皓月？”

相爷的脸上闪过一丝愕然：“是谁把这些事告诉你的？”

“乔妃。”顿了顿，墨无忧神色复杂地说，“准确来说，应该是我的外祖母！”

“乔妃？”相爷惊得睁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她的话，“胡说什么？乔妃早已仙逝了！”

相爷把手从她的手中抽出来，自个儿倒了一杯茶，拿起来一饮而尽。

“乔妃的肉身是死了，可是她的魂魄却被太皇太后封入焚血剑中，最近已经炼出真身。”墨无忧解释道。

“焚血剑……”相爷不禁浑身一凛。

听她这么一说，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太皇太后终究连死都不放过她！”相爷叹气道。

墨无忧也暗暗叹气，所以她现在连死也不放过太皇太后。

一命还一命确实无可厚非。

“爹，我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墨无忧无比认真地看着他。

相爷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慈爱地说：“你身体里留着我的血液，怎会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真的吗？”

“莫非你当真不想认我这个爹？”相爷的眼神中多了抹责备和忧伤。

“当然不是！”墨无忧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来了，微微扬起嘴角，“你永远是我最爱的爹爹！”

相爷的嘴角也浮现欣慰的笑容：“乔妃……你外祖母还跟你说了什么？”

墨无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爹，你什么时候知道娘不是人？”

相爷抬眸望向窗外的月光，仿佛想起了很久远的事。

因为心里觉得幸福，他的神情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当时，也是这样的月光，我下朝后与几位同僚在外面多喝了两杯，回家晚了些。”相爷慢慢回忆道，“在经过我们家附近的那个湖，忽然感觉水中有声音，便转头一看，发现一个人在水中，我以为是有人溺水了，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救她。当靠近她时，才发现在皎洁的月光下，她的身上反射出星星点点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