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球装作没看到一般,转身出了伙房,“走,咱们去其他地方转转!”
于是一行人又来到粥棚前,此时不少流民在排队领食物。
每人虽是一碗稀粥,一个解忧馍。但稀粥里掺杂着各种野菜,解忧馍也是掺杂着麦麸做成。
陈球见他们吃得香甜,也是不愿意打扰他们,待走远些,才轻声叹道:“眼见这流民越来越多,粮食越来越少,本府真是夜不能寐啊!哎!此时距离夏收尚有一月有余,正是冬谷或尽,椹麦未熟之际,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时岑晟拱手道:“主君大可不必如此忧虑,属下已经将这些流民分成几股,让他们自食其力,一股专门负责收集野菜草根榆钱之类的食物,一股专门去修缮沟渠道路,开垦荒地,还有一股则是去乡里帮人种地,换取食物。”
接着,继续开口道:“同时属下令人扩大厨娘的人数,以便能更快更多地教会这些流民做太虚吃食,让他们早些离开宛城。”
“也是难为你能想到这么多了!”陈球叹气道。
随行的众人异口同声地喊道:“能为主君效力,是我等的荣幸。”
一行人又走出一段距离,便看到一群流民围坐在一个身穿道袍的青年男子身边。
“这是?”看着眼前一幕,陈球不由疑惑,对着岑晟问道。
岑晟看了一眼,立刻回答:“身穿道袍的男子是太平道的张角,自称大贤良师,提出‘致太平’的理想,要以善道教化百姓,他此时应该是在传道。”
“什么是‘致太平’的理想?”陈球皱眉问道。
“这个张角认为上古黄帝时的天下是太平世界,是百姓最美好的时代,在这个太平世界里,既无剥削压迫,也无饥寒病灾,更无诈骗偷盗,人人自由幸福。”
顿了一下,岑晟继续说道:“张角就是让流民加入太平道,然后引导教众行善,打造一个太平世界。”
“这张角也是玄妙观的道士吗?”听到这话陈球若有所思道。
“不是的,好像与玄妙观的张道长有些渊源!”岑晟摇头道,然后叹道:“其实他传道并不理想,这些流民都是奔着太虚秘法而来,岂会入他太平道。因此一月下来,也就发展了十几个教众,大多还是他救治之后的病人。”
“这太平道若是真能真教人行善,对朝廷来说,也算是大功一件!”听到岑晟这话,陈球摸了摸胡子很满意张角的做法。在他眼中看来,这张角算是一个有志青年。
突然那边一阵躁动,众人循声望去,却是一个少年背着一位女子来到张角面前,跪地磕头道:“求道长,救救我阿姐。”
“好!”张角应答一声,也不管这女子是何病,随即就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对着符纸念了一段咒语,然后引燃符纸,放入一碗清水中。
待符纸燃尽,张角用手指将符纸灰和碗中清水搅拌均匀,然后喂给女子服下。
女子本有些气若游丝,不过喝下符水后,没过多久,便自己站了起来,随后拉着少年一起跪下,脆声道:“多谢道长搭救,我与阿弟愿入太平道。”
张角俯视两人道:“入我教者,平日要多行善事,你们可能做到?”
“能!”两人大声喊道。
“善,从今日起你两人便是我太平道的教众了!”张角微笑道。
“这也太愚弄百姓了吧!难道流民中就没人质疑的!”看着眼前一幕,陈球目瞪口呆地向左右询问着。
岑晟想了一下,回道:“启禀主君,属下也让人调查那符纸,里面的成分大多是药草,对于一些病情还是有些疗效的,因为有很多流民因为喝过符水,治好了病,他们对此也深信不疑!”
陈球看着受流民狂热跪拜的张角,总感觉有哪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这并不是他目光短浅,而是在张角发动黄巾起义前,统治阶级都没有意识到宗教的危害,一直都是对其保持听之任之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