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正殿之上,当今天子刘宏正坐在一个华丽的圈椅上,不断打着哈欠,显然是还没有睡好。
这时的朝会一般开始于夜漏未尽七刻,也就是日出前的一个时辰,此时乃是四月,大抵是卯时中日出,寅时中朝会。
这也是刘宏不愿意参加朝会的原因,寅时中朝会,丑时末就要起床,正是睡意正浓时。
还好朝会的召开,并不像影视剧中,每天召开一次。不然的话,就是大人们也吃不消啊,何况他一个十四岁的孩童。
东汉官制的最大特点就是:“虽置三公,事归台阁”,三公权利的削弱,代之而来的是“尚书台”和六曹机构权利的大大加强,这就是后来“三省六部制”的雏形。
而东汉一朝,由于讲求经术,太子宫臣中以太傅为首。太傅借此向太子灌输自己的政治理念。太子即位后,往往以太傅录尚书事,处理朝中日常事务,不需要天子过问。直到太傅死,即除此官,以示崇重。
不过也有例外,那就是太傅胡广。本来刘宏登基时,任命陈蕃为太傅,却没想到陈蕃因与大将军窦武谋诛宦官失败而被杀害,而天子尚且年幼,不能没有太傅教导,这才有了胡广接任太傅一职。
此时胡广和三公九卿都是在皇宫正殿中席地而坐,商讨着朝会的内容。
因为今日有天子听政,来参加朝会的都是两千石以上级别的官员。
这时候,官员们在上朝的时候都是坐着的,如果有的大臣年纪比较老了,甚至是可以躺着上朝的。
而不是像后世清朝时期,官员们跪着上朝,听着发话,才爬起身来,变得卑躬屈膝。当官的都如此,可想民众的精神受到多大摧残。
今日朝会,太尉闻人袭、司空刘嚣和司徒许训三人争吵得最为厉害,其他人也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与他人争论。
这俨然就像一个菜市场一样嘈杂,哪有一点大汉权力中心的威严模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停止争吵,都看向上首熟睡中的刘宏。
太傅胡广赶紧坐直身体,重重咳嗽一声道:“咳!陛下,诸公已商讨完毕,还请陛下定夺。”
说完之后,等了一会也不见刘宏醒来,于是便对侍候在一旁的黄门令董萌使眼色。
董萌走上近前,在刘宏耳边轻声喊道:“陛下,陛下,……”
不知喊了多少声,刘宏才睡眼蒙眬地睁开眼,见底下的大臣们已经停止了争吵,不由出声问道:“都谈妥了?那就退朝吧,正好朕回去接着睡一会。”
司徒许训立刻出声道:“陛下,别的事都议妥了,稍后经尚书台审校后,会交给陛下过目,但还有两件事需要陛下定夺。”
“哦,什么事啊,你们不能处理吗?”刘宏坐在圈椅上又打了哈欠。
司徒许训摇摇头,回道:“这两件事牵扯到天下百姓,朝上诸公都不好轻易下定论。”
刘宏来了兴趣,“是哪两件事,诸公不能决定,而要朕来定夺?”
“一件是关于吴咏的举孝廉的事情,另一件是关于南阳太守陈球的去留问题。”司徒许训也没废话,当即就说了出来。
刘宏一愣,不禁疑惑地问道:“南阳太守陈球,朕是知道的,中常侍程璜的女婿嘛!他不是在南阳做出不少功绩吗?听说还救济了数十万的流民!他这是犯了何事?非要撤下他南阳太守的职位。”
顿了一下,接着又开口问道:“还有这吴咏又是何人?举个孝廉,还惊动了诸公来议论,最后非要朕这个天子定夺才行,他何德何能?”
听到刘宏这样的问话,司徒许训不得不将两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重新诉说一遍。
“这吴咏乃是云台二十八将广平侯的后人,两岁时父死母改嫁,他也因风寒变得痴傻起来,家中只有祖母一人与他相依为命十年。令人没想到的是,前不久他又因一场寒病,突然好转起来,还到处对人言,他痴傻十年,是神游太虚造成的。”
接下来司徒许训又将吴咏教导百姓做的那些太虚吃食,还有发明的那些新式的日常用品,都一一说了出来。
刘宏听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原来那些太虚吃食都是他传出来的啊,现在宫中的饮食可都是这些。不过怎么就没人跟我提到过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