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座位上,卓太君拉着吴咏的手,又问询了一下前厅的状况。
吴咏不想破坏气氛,就捡一些好的情况说了,让一旁的朱孜听的直撇嘴,但他也不敢当着卓太君的面拆穿吴咏。
卓太君对吴咏是越看越满意,忍不住又笑着对厅中的众人说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可能不知道,吴咏当着朝廷太傅和三公的面,五步内做出一首诗,直接通过考核,成为天子侍读。”
“还有这事啊!家里可没人和我说过。”厅中众人都配合着惊叹起来。
听到众人这样说,卓太君心里更开心了,便对另一边坐着的朱孜说道:“孜儿,将你堂兄吴咏的在朝堂上吟诵的诗给你的姑婶姊妹们念一遍。”
朱孜一愣,想了好一会,也只想到一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又见众人都盯着他看,更让他无地自容,最后硬着头皮说道:“回祖母,孙儿不记得了。”
这话一出,卓太君的脸色顿时垮下来。她本来是想让朱孜趁着吴咏出名这个机会,也让自家的孙儿在亲戚面前露露脸,却没想到他这么不争气。同时心里暗叹起来:看来今后不能再宠溺他了,如此下去,只会令更多人耻笑。
此时偌大的客厅中,寂静得可怕。朱孜羞愧得简直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
“祖母,让我来给诸位姑婶姊妹吟诵吧,阿弟他近日一直忙着蒙学,可能精力不够用。”
吴咏循声望去,竟然是朱孜的大姐朱宝风。
卓太君意兴阑珊地点点头,“好,你来吧!”
随后朱宝风便在大厅中,吟诵起吴咏作的那首《使至塞上》。
厅中众人大都是读过蒙学的,自然能分辨出诗的好坏。大家听完,妇人们都是目光炽烈地看着吴咏,少女们的目光中透露出崇拜。五姓家族本是一体,哪个府中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会传到其他府中。吴咏第一次来作的那首劝学诗,早已传遍五个侯府。
如今再次听到吴咏作的边塞诗,不禁佩服起他的才学来。要知道吴咏现在可才十二岁,便能诗服太傅和三公,将来的成就必然不会低了。
因此有些心思灵巧的妇人,看着容貌俊秀的吴咏,不禁动起了心思:他既然前途无量,不如将自家的女儿嫁与他。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此事大有可为。
当然吴氏的女儿就不用这样想了,毕竟吴咏也姓吴,时下是禁止同姓婚配的。
厅中众人各自想着心事,最后还是朱氏姑母嬉笑着说道:“没想到吴家侄儿竟有如此才学,当真是少年神童啊!”
接着她话风一转,询问道:“不知你家中可还有其他兄弟姐妹?”
“只有两位幼妹。”吴咏如实答道。
接下来,两人一问一答,朱氏很快就摸清楚了吴咏的底细,又见吴咏言谈沉稳,这让她的喜爱更上一层,因此她指着任蕙,笑着对吴咏道:“你表妹任蕙自幼就对有才学的人比较崇拜,吴家侄儿以后可要多跟她亲近亲近。”
吴咏看了任蕙一眼,见她跟自家大妹何叶的年纪差不多大,便笑道:“姑母尽管放心,表妹有蒙学上的问题,只管来找我。”
吴咏现在根本没往男女方面考虑,一是两人的年纪都小,二是他对成昭跟何莲有一种非常奇特的感情。
听到吴咏这样的回答,朱氏脸上不禁漏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同时对吴咏也更加亲切起来。
这时,固始候李黄的妻子也坐不住了,只听她娇笑着对吴咏说道:“吴家侄儿可不要厚此薄彼哦,我李家的几位小娘也对诗赋有极大的兴趣,以后也少不得去给你添麻烦。”
“姊妹能来,是吴咏的福气,何谈麻烦一说。”吴咏不敢托大,躬身拜道。
他这样一说,可跟桶了马蜂窝一样,其他两家妇人也急忙表态。
“我卓氏的小娘最善诗赋,可与吴家侄儿互相进步。”
“我任氏的小娘也可以的……”
这时吴咏也品味出一些非同寻常的意味来,但他也没有深思,反正是来者不拒。
卓太君对此并没有出言阻止,她也乐见吴咏能娶五姓家族的女子为妻,这样才能让五家的关系更为紧密,当然,她希望吴咏最好是娶朱家四风之一。
朱孜羡慕地看着吴咏的待遇,他第一次认识到才学的重要性。以前他仗着全家的宠爱,对学习不甚用心。如今看到吴咏如此受到姑嫂姊妹的喜爱,心里也暗暗发誓要努力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