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一次例外,应当是前几年去帮总经理收拾新房的时候。
他们也蹭上了一次婚礼、每个人都蹭了喜糖,方航的儿子也跟着蹭着了最喜欢的糖,高兴得追着明炽不停喊小叔叔。
明炽买的是很普通的三室一厅,有很宽敞的阳台,层高恰好能看见远处的海和山,到了晚上就是万家灯火里格外平常的一盏。
最叫人满意的一点是地暖相当不错。他们帮忙搬完家闹腾了大半宿,第二天全舒服得没起来,等一觉睡醒,太阳早已经升得老高。
“原来这么久了。”
方航打开手里那罐啤酒,和匡砺碰了下:“真快。”
匡砺把烟熄灭,看着一点一点隐入云海里的夕阳,喝了口酒。
真快。
这么久了。
虽然偶尔还会梦见那个时候,在梦里还会急得冒汗,但醒来就会想起,一切风波都已经彻底平复。
他们最关心的人,现在正过着最自由最舒服的生活,和最喜欢的人在一起。
既然连这么好的事都能实现,那还有什么实现不了。
要在这个圈子里一直继续做下去,当然就要面对数不清的问题、数不清的困难,可连当初那些事都挺过来了,又有什么事比那些更大不了。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一口一口地喝着啤酒,看着天色逐渐暗下来,马路上的街灯一盏一盏跟着亮起。
现在的淮生娱乐,已经完全不需要加班到半夜,在空荡荡的马路上讨论是去吃冒菜还是麻辣烫了。
但还是不够,他们还是有那么一点野心,想尽全力让这里变得更好,想让公司变得更有名更厉害。
厉害到不论总经理在哪个地方,都有可能听到他们的消息,然后会心地笑一笑。
厉害到即使很清楚完全不需要,也想永远做他们小总经理的底气跟后盾。
“怎么有我们这么幸运的家伙……”方航忽然笑了一声,“要是什么时候能再聚一次,就更好了。”
匡砺说:“环球旅行,三五年都很正常。”
“我知道。”方航点了点头,“玩久一点好。”
他们也希望明炽能玩久一点。
多去那些想去的地方,多过想过的生活,不用让任何人知道,不被任何人打扰。
虽然每个人都默契地约好了不再提……但即使现在,其实他们也会偶尔梦见那些晚上。
他们醉得一塌糊涂、蹲在公司门口的路灯下面发呆的时候,有多后悔,多希望他们的总经理当初能丢下他们,一个人去找自由。
所以他们当然一点都不急,当然每个人都盼着明炽能痛痛快快玩很久。
只不过,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稍微也会有一点想念。
想念最后一次正经见面,他们去帮明炽收拾新房。
那天正好赶上下雪,外面的雪下得很大,但房间里暖和得不行,窗户上都是白茫茫的水汽。
雪把整座城市都盖住,天却已经晴了,星子晶莹得耀眼。匡砺往阳台上挂上的灯笼,通红的灯笼热热闹闹地亮。
他们停不住地七手八脚忙活,把每个地方都收拾得整齐利落,然后一起吃火锅喝啤酒。那一次每个人都不争气,都醉得东倒西歪,躺在客厅的地板上,还张着嘴傻乎乎地乐。
……
乐到最后,每个人的脸都是湿的,擦也没用,停不住的眼泪往脖颈里淌。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怎么会有他们这么幸运的家伙。
方航用力揉了两下肩颈,抻了个懒腰,把剩下的啤酒也一口喝干净。
他把空啤酒罐扔进垃圾桶里,正准备招呼匡砺一起下楼,匡经理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匡砺放下手里的啤酒,听过电话,神色变得有些奇异,看了一眼方航。
方航怔了下:“怎么了?”
“新来的保安,说发现了点奇怪的情况,很反常。”
匡砺说:“有两个不明身份的客人进了公司。”
其中一个戴着鸭舌帽,帽檐很低,相当神秘。出现在练功室的三秒钟后,练功室就爆发出了让整个楼层跟着震动的欢呼声。
公司的艺人们也变得有些奇怪。
尤其是吉他手。
尤其是一向特别成熟稳重的向栾。
保安打电话来报告的时候,刚被带得转了好几个圈才站稳,和闻讯赶来的经纪人们一起看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认出一阵风一样背着吉他飚下楼梯飚过走廊的向栾同学。
现在这两个不明身份的客人离开练功室,往公司管理层的楼层去了。
……
方航和匡砺交换了个视线。
他们两个立刻往楼下的办公区赶回去,方航慢了匡经理一步,气喘吁吁冲到目的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已经开了。
里面的灯亮着。
没关严的窗户溜进来风,窗帘轻轻掀起来。
里面的人影窝在沙发里敲电脑,被身旁的先生在腰后轻轻一按,就条件反射地坐端正,靠在适时塞过来的靠枕上。
明炽抬起视线,迎上地动山摇冲过来的一群人,眼睛里就透出笑。
他合上电脑:“是不是今天去唱k?”
经理们你推我我挤你,争先恐后地往门口挤,铆足了力气点头。
他们里有人还在拼命揉眼睛,法律部经理应邀出手,重重拧了市场部经理的大腿一把,帮所有同事确认了不是在做梦。
明炽和明危亭一块儿起身。
他摘下鸭舌帽收好,拿起琴包,背在肩上,握住影子先生的手。
“带家属一起去。”明总经理问,“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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