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黑衣人挥刀的起势并不快,可没想到这一刀的刀风却是迅猛至极,令狐雯还在揣摩这家伙使得是哪家的刀法,一念之差,竟忘了防备这一招,眼看这一刀躲不过去了,黑衣人竟比她还慌乱,情急之下挥刀往身侧一撩,那直直奔袭过去的刀风竟偏了走向,与那令狐雯擦肩而过,重重的劈中了她身后的大树。
好险,差点就伤了性命,黑衣人收了刀势,有点气恼的大喊道:“你怎么不躲啊!”
“咔”的一声把令狐雯惊醒,竟然是头戴的斗笠裂开了,半面花容露了出来。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楞楞的站在原地,脸色煞白,脊背已被冷汗浸湿,被寒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原本是她没打算躲,刚才是她根本躲不了,不过让她大惊失色的并不是差点被这一刀劈中,而是这脱手的刀风,这家伙竟还能驾驭它变向。
黑衣人见令狐雯这般样子,以为她生气了,连忙说道:“我可没想伤你,更不想闹出人命,我只是玩玩而已......唉......一点也不好玩儿,我......你......你保重啊,我先走了!”
说完,黑衣人转身便跑,心里似乎有些愧疚,跑出几步还回头看了看。
令狐雯惊魂未定,都不知道黑衣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待她回过神来,人早就不见了。她心想,此时必须要立刻向掌门禀报,派人查明那个家伙的来历,此时天色已微亮,于是令狐雯收剑入鞘,迅速赶回湔雪阁。
令狐雯前脚刚走,又一个黑衣人影悄然从附近的树顶落下,走到她刚刚站过的地方,用手摸了摸那处刀痕,自言自语道:“五年便练成了,真不愧是他......”
刚入辰时,令狐雯急匆匆赶到授业堂,才跨入门槛,便放缓了脚步,怕打扰一众弟子修早课。她看了看在堂前解惑席上盘坐的一个双眼闭合白发老头,未敢出声,只是自己走到远角,也盘坐下来静候。
令狐雯一夜未眠,这会儿一坐,闻着满堂缭绕的檀香也有点乏了。不知过了多久,从外面传来一声钟鸣,令狐雯顿然警醒,才发现授课结束,弟子们早已离去,只有那老头一人还闭着眼睛盘坐在席上。
令狐雯悄步过去,来到堂前轻声唤道:“师父,师父?”
老头未作声,她仔细一听,老头的嗓子眼里竟传来了轻轻的鼾声。
令狐雯叹了一声气,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弟子令狐雯拜见掌门!”
老头被唤醒了,半眯着眼睛,活动了两下脖颈,这才微微一笑说道:“是狐儿啊,怎么今日你也来上早课了,你的师弟们呢,他们怎么还没来?”
令狐雯摇了摇头,果然这老头从头到尾一直睡觉。
令狐雯故作责备道:“掌门师父,您这样可不行啊,哪有早课让徒弟们自己修习的,您老人家却在台上呼呼大睡。”
袁玄鹤呵呵一笑,道:“为师老了,动不动就困乏,再说了,狐儿你的道行修为也不浅了,早就说让你来代替为师授课,可你就是不愿意,非不让为师睡个好觉。”
“让我教师弟们练剑还行,可您老人家那些道道,我可讲不来。”
“怎么会讲不来,你不是得了为师的真传吗?”
令狐雯摇摇头说道:“是真传了,可那是您老人家传的道,又不是徒弟自己悟的道,等我能悟的明明白白了,估计也跟您一样,满脸皱纹,满头白发喽。”
袁玄鹤捋这白胡子哈哈一笑:“道理你悟不透,可剑意为何一点就通,无需深究啊。”
令狐雯一撇嘴,说道:“师父您先别说这些了,徒儿有重要的事要向您禀报。”
“说吧,是何事啊?”
“今天是初五,子时的时候徒弟值夜,果然遇上了那个家伙。”
袁玄鹤听了先是一愣,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是谁。
“哦——你说的是那个每月初五都来捣蛋的小子吧。”
“师父,您怎么知道那人年纪不大?”
袁玄鹤笑了笑说道:“为师虽久未下山,不过在江湖上还是有些虚名的。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只有那些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才会做这种幼稚的事情。不过无妨,他也来了一年多了,不像是个为非作歹之徒,由他去吧,这种年纪的孩子,偶尔狂妄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