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柏林的外围的乡村总是最安静的。
大雾弥漫的早上,一切虫鸟都安静了,都在享受着早日的宁静。
阳光很快就穿透了云雾,照在这温暖的大地上。
天际冲其了一团橘黄色的晨光,由里向外,色度逐渐从淡变明。
一间坐落于河畔边上的小木屋正好被这一缕晨光完全盖住。
温和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落在木质的地板上。
墙角整齐摆列着书架,上面堆满了各种书籍,从书籍那泛黄的页脚和插满在里面的书签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是装饰品。
边上的壁炉已经没有了火焰,带有些许余温的木炭,散发着最后的温暖。
在阳光映照下,木屋的主人正躺在一张白鹅绒毛椅子上。
一本厚重的书,完全盖在他的脸上。
阳光就这样落在他脸上的书上,然后又落在他那往后仰着的秃顶上面。
霎时间,光芒炸开。
该是牛顿上天有灵的原因,在弗拉基米尔脸上躺了一整天的书籍,一点点滑落下去。
哐当的一声,厚重的书本重重地砸落在地上,与木质地板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弗拉基米尔立即被这声音给惊醒。
他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抓起掉落下去的书本,看向壁炉,看向窗外,而又再看向自己的桌案。
烛台上只剩下白色的蜡油,一丝丝青烟还在上面,久久不能散去。
挂在墙壁上的钟摆,正走动着时间的痕迹。
很早,早得很呢。
弗拉基米尔看了一眼挂钟,心里又起了补个回笼觉的打算。
毕竟昨天晚上,他又熬夜了。
熬夜工作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特别是那位来自совет的主席孩子拜访之后,弗拉基米尔的工作量就更多了。
虽说比以前要辛苦很多,但他却感到了充足和满意。
只要可以为社会主义做贡献,即使再劳累,他也愿意。
‘在未来,俄国的大方向经济,需要您的智慧。’
阳光之下,那张幼嫩的脸蛋被冻得有些腮红,但她的语气,她的眼神,至今为止都不能忘记。
智慧……我的智慧?
弗拉基米尔一直坚信,只有武装革命才可以让无产阶级走向历史舞台,并且当家做主。
他一直都在思考着如何让工人进行革命,如何激发工人们的思想觉悟。
或许自己这一代人无法完成,但至少下一代,下下一代,下下下一代可以延续下去。
精神永远都是继承,而不是消退。
正如同他们这些坚持马克思主义的革命者一样。
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事后的处理。
如今的совет真蓬勃发展,而且根据那位女孩的说法,她已经有了一套改革方案,等待的是一场足以颠覆世界的超级大规模战争而已。
可是在那之后,女孩迷茫了。
她不敢说自己能够治理得好一个拥有全世界领土面积最大的国家。
而且她所需要去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所以她需要一个可以给组织或者国家大方向发展的核心人物。
于是乎她找到了自己。
弗拉基米尔很惊讶,他无法想象,掌控着如此实权的一个组织主席,居然会找上自己。
是因为自己在社会党内的声望,亦或是约瑟夫和托洛茨基的推荐?
他不理解,但既然对方愿意找他,弗拉基米尔自然会用尽所有心血。
为的,仅仅是那一抹红色的光辉。
于是乎,在玛利亚探望并离开之后,弗拉基米尔便开始了属于自己的工作。
经济体系的研究。
现在的俄国是沙皇统治,以罗曼诺夫血统为大脑,其他皇室贵族为骨架的巨大白色帝国。
其内部经济体系也极其复杂。
为了可以更加深入的了解俄国经济体系和其他国家的经统体系,弗拉基米尔特意对每一个国家的历史和经济资本发展进行深入了解和研究。
而且他所研究的方向并不仅限于国家经济,还有大型企业资本,小心企业资本,还有小农农业与大规模农业发展。
当然,这里面也肯定少不了对工业的发展。
弗拉基米尔从未试过以如此全面的方式进行研究。
很累,很难,脑子都要炸了。
但每一次工作,每一次收获,每一次了解和疑惑,都给了他充实的感觉。
对于自己那上瘾了一般的工作态度,高尔基差点以为自己着魔了。
当然,他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一直以来弗拉基米尔都很失落。
自从被流放之后,他所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
《火星报》确实有很大的影响力,每一次发布都可以得到一大批社会人士认同和激烈辩论。
可惜,革命从来都不仅限于知识分子,也不能只有知识分子。
民众基础是他们当前为止最缺乏且不足的一个重要因素。
所以在前段时间,弗拉基米尔都很焦虑,他想去做点什么,可因为缺乏资金缺乏人力,什么都做不成。
直到现在,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他不再需要居于高阁,而是可以亲力亲为的去做些有实际作用的事情。
这几天就是为了做出理论上的总结,连续通宵,以至于觉都没睡好。
本以为能睡个懒觉,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醒来。
又一次看向窗外,弗拉基米尔艰难地从自己的卧椅上起身。
或许,烧一杯热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正准备去做时,突然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外面响起。
尽管是刚起床不久,但因为是突然诈醒,以至于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起床气自然还会存在。
突然敲响的急促敲门声,让弗拉基米尔一阵无奈,对着门口喊道。
“别敲了,你这该死家伙,你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这里,还是说想体现出你自己的敲门技巧有多厉害吗?”
不痛不痒地埋怨几句后,弗拉基米尔把手上的水壶放下,然后直接打开房门。
站在外面的人正是高尔基,当然除了他之外也没人了。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高尔基并没有如同往常那样轻松随意。
脸上的凝重,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
他手上拿着一封信。
信封是红色的,上面还写着优美的俄文。
能够写出这样字体的人,必然接受过优等教育。
而且他也看到了上面的著名。
察里津……
“是那边的信。”高尔基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抓着这封信就往屋子里面走了进去。“察里津那边来信了,而且是托洛茨基亲自给你写的。”
托洛茨基!
一听到这个名字,一向冷静的弗拉基米尔也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因为就在不久前,托洛茨基就已经离开了德国。
他临走前也告知了自己一声,所以弗拉基米尔十分清楚现在的托洛茨基究竟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