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准备带着自己的东西回去,并且回去旅馆时,突然间,一双白色的靴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抬头看去,只见一位十分漂亮美丽的女士,小心翼翼地蹲在他的面前。
她伸出细嫩的手指,轻轻抚摸摆摊在边上的油画。
这每一张油画都是建筑画,里面即使有人,也只不过是衬托而已。
相对于其他人的画,阿道夫的画显得十分另类特殊。
也正因如此,没多少人愿意去买阿道夫的画。
三个月以来,他只卖出了不到十副。
看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女性,阿道夫先是愣了眼,然后立即摆正自己的画。
女子抬起晶莹的眼眸,她看了一眼阿道夫,微笑地道了一声谢谢。
随后,全身心地看向阿道夫的每一幅建筑画。
她看得认真,很入迷。
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她的目光时而下垂,时而轻挑,时而暗淡,时而光亮。
阿道夫没有去打扰她,而是默默地蹲在她的面前。
头顶上的天空逐渐暗淡了。
边上很多同行都已经离开了。
路边上的电灯开始亮起,属于维也纳的夜色渐渐地,得到了奏响。
‘咕——’
突然间,一道很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阿道夫脸一红,连忙捂住自己的肚子,然后偷偷摸摸地看向面前的女子。
他害怕自己这一无礼行为,会引得对方不喜。
只求眼前这女子没有注意到吧。
只可惜,当他抬起头的那一刻,正好与对方那双眼眸对上了眼神。
深蓝色的眼眸,如书籍中描述的海洋那般,充满了深邃。
她凝视着自己,尔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美丽的容颜随着笑声,如同鲜花那般灿烂绽开。
阿道夫发现,自己有些沉迷了。
“来吧,一起去吃饭?”
女子对他笑道,惊得阿道夫连连摇头。
“没事的,我……我不饿。”
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口袋,在那里只够他买几快粗面包。
似乎是看穿阿道夫的处境,女子微微笑道。
“那这样吧,我想学建筑画,你教教我如何?”
学建筑画?
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位女子,阿道夫差点以为对方在敷衍自己。
在维也纳内,确实存在着一些画建筑的画家,但对于他们而言,建筑只是次要,最重要的还是人像。
他看着眼前这位女子,凝视着对方深蓝色的眼眸。
片刻过后,他确定了对方的话。
只不过,教她画画……真的可行吗?
他从未尝试过教人画画,更不用说自己还是一位落榜考生。
但是……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阿道夫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女子很开心,甚至愿意弯下身帮他整理这里的画作。
这种奇妙的偶遇,着实是让阿道夫有些意外,但也有些惊喜。
或许自己可以贩卖掉自己的画也说不定。
带着这样的期待,阿道夫跟着眼前这位女子一起离开了。
来到了一家比较普通的餐馆,在这位女子的安排下,他终于可以重新吃上肉了。
面对着眼前的食物,他不再保持昔日的风度。
狼吞虎咽地抓着食物,不断地往自己嘴里狂塞狂填。
边上的客人都诧异地看向这边,但丝毫没影响阿道夫的风卷残云。
不久之后,阿道夫十分满足地放下手上的盘子。
在那上面连第一滴痕迹都被他舔得一干二净,但舒服地松了一口气。
突然,脸上又一次浮现出尴尬的神色,因为在自己吃完这些食物之后,才发现请他来吃饭的女子,依旧没有动。
“抱歉,我好像吃多了。”
“没事,我最近在减肥。”
“啊……哈哈哈哈。”尴尬地绕着脑袋,阿道夫只觉得自己的尴尬又多了几分。
“那么,刚才的提议你答应了吗?”
提议?
阿道夫稍微回忆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她想学建筑画。
但一个奇怪的念头,也随之而来。
他看向眼前的女子,略感好奇地问了一句。
“为什么你要找我呢?其他人应该比我画得更好才对。”
“不,他们在人像的画图上确实很出色,但他们的画过于系统化了,我想要一点不同的,充满个人特色的感觉。”
个人特色?
希特勒略有所思地点着头。
维也纳大部分人的画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精致得几乎是艺术。
即使他们的作品不是艺术,但也会尽可能地往艺术作品的风格靠拢。
反观自己,他的画风并非如此。
因为自己是自学的,所以他笔下的世界更偏向于现实,也缺少了艺术的美感。
看着眼前这位女子期待的眼神,阿道夫最终还是点头应许。
“那么,你买我的画吗?”
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一句话,阿道夫还是有些在意。
毕竟,他准备要交房租了。
女子愣了一下,尔后笑道。
“好啊,我就要这两幅了。”
她随手挑选了两幅画。
一副是《维也纳夜景》,一副是《佩希托尔茨多夫教堂》。
但是,她给出的钱是这两幅画的两倍。
阿道夫呆呆地接过这些钱,手心上的钱还残留着对方的余温。
“那就合作愉快了,我明天还会再来。”
阿道夫像是个二愣子一样点着头。
他目送着对方的离开。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女人的背影很熟悉。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接触。
然后,第二天的时候,他满怀期待地蹲在昨日的摊位上。
不知道这女子会什么时候到来,所以他选择了一大清早就来这里等待。
这一等,就到了下午。
看着逐渐发黑的天空,阿道夫有些失望地眺望远方。
或许对方只是在调侃自己而已。
对啊,毕竟他只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落榜画家。
“唉……”
一声叹息,他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然后……
“嘿,阿道夫!”
那女人回来了。
夕阳的余光洒落在桥头上,黄色的长裙与这金色余光融为一体。
她就这样站在这里,如精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