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那边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安静,没有消息,也没有动作。
远在东欧的俄国,也同样如此,在外人来看俄国正在加紧对自己国家内部的建设,无数物质通过铁路运输快速传输。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平静。
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然后,在6月28日的塞尔维亚国耻日中,斐迪南大公来了。他牵着自己妻子的手,来到了这片土地。
只不过,这次到来的主角却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
奥匈帝国的老皇帝弗兰茨。
斐迪南大公很不理解,为什么年迈的他,会出现在这里。
自从年初的奥地利阅兵之后,弗兰茨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对很多事情都十分上心。
要知道,现在弗兰茨在管理国家方面越来越力不从心。
宫廷内部,甚至有人认为,这位老皇帝不久之后就会驾崩。
斐迪南确实跟他有过矛盾冲突,无论是对待其他民族的管理方面,亦或是自己的感情问题,他都从未有过退让。
然而,皇族内只剩下他有资格继承皇位。
所以即使自己再怎么跟弗兰茨有冲突,斐迪南还是成为奥匈皇储。
自从自己成为皇储之后,大部分内政和外政的问题,都落在了他的手上。
尽管弗兰茨有时候会出手干预,但也不会干预太过。
可是这一次,他却站了出来。
不单要跟自己一同巡查国内的各个城市,更是要进行国家演讲。
这是他从未见到过的事情。
虽说如此,斐迪南也没有刻意去阻止。
很简单,他很开心看到自己所尊敬的老皇帝能够重新燃起斗志,也很乐意看到他走出自己的寝室,到国内各个地方看看。
只有亲眼去看,亲身去接触,他才可以了解到奥匈国内的各种民族矛盾。
所以,在跟随弗兰茨时,他都会刻意走在后面,尽可能让老皇帝享受百姓的瞩目。
他们走了很多地方,奥地利、维也纳、布达佩斯。
到了今天,他们所要巡查的城市轮到了萨拉热窝。
可是刚踏入这片土地
一股冰寒刺骨的感觉,从内心深处喷发而出。
他想起了俄国公主给他的叮嘱。
事实上,在他回国之后,确实没有四处乱跑,反而像个乖巧的孩子一样,留在了皇宫里面。
可是身为皇储的他,不可能什么地方都不去。
更何况,奥匈皇帝亲自巡视城邦,身为皇储的他就更不可能离开半步。
这一次也同样如此。
挽着自己妻子的手,斐迪南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
可是,这里给他的感觉并没有前几座城市那般热情,相反他感到了一股冰冷。
就如同寒芒那般,使得斐迪南脊背发凉。
“护卫队长,请帮忙加紧护卫队伍。”
心有不安的斐迪南对随同而来的队长如此吩咐道。
他的叮嘱让整个队伍的安保措施更加严密。
斐迪南可不愿意老皇帝出现什么意外。
即使他不喜欢老皇帝,但他最尊敬的人,也正是老皇帝。
正因为这份尊敬,斐迪南除去自己的感情和对待国内民族问题上从不退让之外,其他事情都会尽可能跟着弗里茨走。
很快,好几辆敞篷车出现在他们面前。
斐迪南只觉得自己的眼角猛跳不止,他连忙环顾四周,却惊讶街道上围观群众,都是以冷漠的眼神凝视这他们。
那感觉,就像是看着死人一样。
不对劲,很特么的不对劲。
斐迪南连忙走上前去,拦在了弗兰茨面前。
“陛下,此程巡视就暂时作罢吧,刚来到这里,应该休息一下才对。”
弗里茨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你在教朕做事?”
斐迪南连忙地下自己的头颅。
他很清楚老皇帝的性格,若是真的得罪了,即使身为皇储的自己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但他与安娜的事情可能会出现问题。
毕竟,经过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和争取,弗兰茨才勉强认可安娜是自己的妻子。
如果再一次闹僵关系,恐怕又要驱逐自己的妻子离开。
眼看弗兰茨将要发怒的眼神,斐迪南最终还是让开了道路。
眼睁睁看着老皇帝坐上这辆敞篷车,斐迪南只能在安保工作上面加大力度,甚至让士兵们陪同着车队,尽可能隔绝群众的靠近。
该是这种做法起到了效果,这一路上确实没遇到什么阻碍。
负责承载着斐迪南两夫妇的车就在后排,坐在最前列的,是老皇帝弗兰茨。
车队一路行走,他的目光凝视着不断往后退去的人群,藏匿在口袋里的手,正死死地捏着枪身。
一旦遭遇到突发事件,斐迪南会第一时间拔出手枪。
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因为在这段路程里面,他已经发现整座城市的人民,都以一种像是看着死人的目光,盯着他们。
渗人至极。
斐迪南恨不得立即调转车头,赶紧回去。
他越来越觉得,到来萨拉热窝是最糟糕的选择。
但庆幸的是,负责给他们提供护卫的卫兵十分称职,他们跟着车队跑了整整一大条街,并将市民隔绝在外。
很快他们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处草坪,草坪上搭建了简易的演讲台。
在来到这里之后,弗兰茨便在随从的引领下走上演讲台。
他的目光落在了台下的所有人身上。
应该是觉得负责听讲的民众被卫兵给拦在外面,导致他的演讲不能被他人听见。
于是乎,老皇帝做出了一件决定。
放任群众进来,听听自己的讲话。
这一决定遭到了斐迪南的劝阻,可惜弗兰茨却用眼神把他给瞪了回去。
随着护卫力量的减弱,大部分群众都涌入进来,在距离皇帝不到五米的距离进行听讲。
弗里茨所能演讲的内容并不多,主要是渲染奥匈帝国的神圣与身为皇帝的专制合法性。
但更多的,是在标明自己的皇帝权威。
这一点从第一座城市再到现在,从未改变。
他仿佛想点燃人民的斗志,演讲起来十分激昂。
可惜,弗里茨却选错了对象,因为在他面前的人,自始至终都不认为自己是奥匈帝国的国民,他们认为自己是塞尔维亚国民。
到头来,弗里茨感动的人只有自己。
演讲持续了半个小时。
斐迪南忍不住感叹一声,老皇帝在精力上,确实很充沛。
眼见演讲逐渐进入尾声,而台下的百姓除了有些冷漠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或许只是自己敏感而已?
正欲让卫兵去准备离开工作时,突然一枚黑色的东西从地下人群中丢了出去。
十分精准地落在了弗兰茨脚下。
斐迪南一眼就看出这是什么玩意,那是一枚手雷。
他立即扑了过去,只想立即保护的老皇帝。
紧接着……
手雷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