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焉笑了笑:“臣初上任,之前陛下一直服用的方子也都没有见过。师父之前虽是太医令,但年事已高,除了应太后之命替淑仪公主诊治,其余的有关药膳之事,也都不再过问,纯属行政之职罢了。这次陛下既然受了寒,出于稳妥考虑,自然是要将之前的方子全都悉数检查过了才好。”
话音未落,方子便已呈与苏幕焉手中。苏幕焉看过了,倒也没怎么,只是认为这些方子都是些常规的思维,对付我地病几乎是没有什么效果的,交代我务必按照他的方子每天坚持吃药。我表面上应下了,但心里却不由地担忧,毕竟此人是夜溟教的骨干,这么堂而皇之地在我的朝廷上当职,也就是瞅准了我不敢轻举妄动他。
送走苏幕焉,我叫住正在忙碌的高寺,问道:“你觉得这个苏大人如何?”
“苏大人医术高明,为人洒脱,还能如何?”高寺反问道。
“那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外头什么想要对付我的人安穴在我身边地探子?”我若有所指地望着高寺。
高寺笑了:“陛下总是惑这些东西,倒也是可以理解。”高寺说着扶我从榻上坐起来,接着道,“可是这人嘛,不能光看表面。比如苏大人一副深藏不露的模样,您就以为他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然而事实上,那些表面上看上去很不起眼的人,往往才是真地心怀不轨……”高寺见到我面上的惊诧神色,忽而住了嘴,笑道,“奴才多言了。”
这个高寺,他才没有认为自己真的“多言”,方才那话分明就是刻意说给我听的。难道说他当真知道些什么?我当初曾深刻怀他是不折不扣的太后身边的人。
然而经过这么多日子,这种猜测却渐渐被我否定了。难道说他当真是对我这个“皇帝”尽心尽力的?这种受宠若惊地感觉却又不禁让我觉得有些不可信。
当然话不能再在高寺面前瞎问了,喝了刚刚煨好的药,我连忙下了地,随高寺一道回乾禧宫,而高寺却说等这几日过去,皇夫入住玉坤宫以后,须得将乾禧宫好好安置一番,所以冀南王必须回到自己在宫中的寝宫歇息。按照大的规矩,那些自立了门户的亲王都需得出宫在皇城中设立自己的府邸的。然而南宫韶和是个例外,他脑子不好,太后特许他一直住在宫中。可高寺的话却有道理,虽说我与南宫韶和是姐弟,但做弟弟地总不能整天住在姐姐的寝宫里吧,成何体统?
……
“不!我不!我一定要和皇姐住一起!!”这是南宫韶和听了我的建议以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皇姐要是赶我走,我就坐在地上不起来,看你们能拿我怎么样!”这是我好言相劝以后他对我说的第二句话。
无奈我只得和一帮太监宫女站在原地扶额叹息。
“无妨,他不过是个小孩子,爱住这儿就住这儿呗,还能被他影响了不成?”这是魏如了解此情况以后对我说地第一句话。
“他这辈子,臣以为也就这样了,陛下身为姐姐,还能委屈了他?”这是为魏如说的第二句话。他素来做事都是很向着南宫韶和地,以致于占有欲很强的他在面对南宫韶和地无理取闹之时,也都是一笑置之。魏如是打心眼儿里觉得他是个小孩子的,之前我也毫不动摇地这么认为,然而自从那日南宫韶和反常地反应之后,我就再也无法心安理得地那么认为了。所以……要不要告诉魏如呢?要不要听听看他的想法?
然而高寺的态度却很坚决,他虽没有当着南宫韶和的面说来引他发飙,但却私下告诉我南宫韶和如果不搬走的话实在是不像话,乾禧宫的一帮小太监整日里都被他带着走,干事情的效率低了很多。我有些诧异高寺态度的坚决,却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只好推脱着此事暂且容我考虑,以后再说。
于是一晃便是孔春成亲的日子了。婚礼,“昏礼”也,天色尚早,我也不急着出宫,只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再说。
“孔春大哥今儿个成亲?”南宫韶和听说也倒来了兴致,这几日高寺暗地吩咐太监宫女们都不准搭理他,否则克扣月银,所以这小子几天在我这儿憋屈坏了,今儿终于从我口中找到了点儿新鲜的事情。现在魏如已经去了玉坤宫,南宫韶和没事儿就往我屋里跑。
我匆忙地点点头,生怕南宫韶和也嚷着要去。果不其然,他立马开口要求我也带他一道过去。简直是开玩笑,带着他这个拖油瓶,纯粹是给高寺增加负担。于是我立即给拒绝了,道:“有什么好看的?哪有我当初大婚那么气派?也就是两个人对着磕几个头,喝几杯酒便了事,我今儿个晚上就能赶回来。”我一面说着一面绑好头上的书生髻,对着镜子理了理深红色的喜庆衣襟,披上银色纱织的外衫,转一圈,还真有些风流倜傥的味道,这气质啊,果真还是要潜移默化的。
从高寺手中接过与冯尚兮当年的那个如出一辙的描金扇,我用扇子拍了拍南宫韶和的脑袋,笑道:“我走了哈,你要乖乖在这儿待着,可不要到处乱跑,若是腿长给我发现了,看我不治你的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