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似乎觉得这个话题有些难为情,她先是看了眼旁边的丈夫,对方显然没有开口的意愿。
“两三个月一次,或者更少一点。”她小声道。
岑安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这个男人是不是某些方面有障碍,或者是已经出轨了。
他低头记了些基本信息,准备问问具体的情况。
“岑安。”叶医生的声音又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你看他的肛周和直肠。”
岑安一头雾水的看了过去,然后又呆了几秒。
男人本身有肛裂和肛周脓肿的情况,而且直肠部分有陈旧性擦伤。
这是……频繁且过激的同性性行为的遗留问题。
前列腺也属于□□官之一,被频繁刺激以后可能会产生快感,但这男人不都已经和女性结婚了吗?!
——现在的问题已经完全不是生育困难的问题了。
她很有可能是……被骗婚了啊。
“请这位先生先出去规避一下,”叶肃平静道:“我需要单独询问一些事情。”
男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对妻子的半分关切。
等他关门走了,那女人才露出忐忑又不安的神情:“医生,是我出什么问题了吗?”
岑安想说句什么,但叶肃按住他的手腕,直接凝视了她两秒钟。
女人的瞳孔缓缓放大又缩小,似乎已经被注入了某一段记忆。
她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等门再次关上,岑安才开口问问题:“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
只要提示一两句,应该就可以了吧?
“我刚才给了她一些暗示,在几天以后她会渐渐发现哪里不对。”叶肃把钢笔盖好,侧头看向他道:“有些**问题,医生是不能直接透露的。”
“哪怕这位男性罹患艾滋或者梅毒,我们也没有权力把这些事直接告诉她。”
“没有权力?”岑安皱眉道:“如果他有艾滋,刚才那位家属,甚至他们全家都有可能被传染——即使这样也不可以告知吗?!”
“不可以,”叶肃慢悠悠道:“所以你应该庆幸你是个妖怪。”
“不对,”他顿了一下,表情有些微妙:“你还没修炼成妖,差点火候。”
岑安怔了一下,下意识道:“只有妖怪才可以摄取记忆,脑内传音吗?”
“对。”
他闷了一会儿没说话。
岑安从前觉得,做妖做精怪并无区别,自己日子过得还算安逸就好。
可如果太弱小……他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也完全没有办法去照顾任何人。
而这种情况下,再善良也只会感觉无力。
“我知道了。”他小声道:“我努力。”
叶肃有些想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或者随便给他找个大妖的内丹吞掉了事,半晌才吭了一声:“嗯。”
也不用急,慢慢来吧。
现在虽然又弱又笨,但也挺可爱的。
这轻松的日子没过两天,紧接着就又是连着三十六个小时的连环抢救和手术。
有个三胞胎孕妇和双胞胎孕妇先后生产,而且其中之一还是高龄产妇。
所有值班的放假的医生全部都被召回,从天亮折腾到天黑,又一路从天黑忙碌到天亮。
等五个孩子全部呱呱坠地,好些医生连澡都没精力洗,直接跟其他同仁一起瘫在长椅上睡成一条咸鱼。
岑安到了后半程在同时看顾三颗胎心的跳动,灵力消耗的速度简直比当年被那鱼妖追杀还要快。
在手术结束的时候他甚至连话都说不出口,直接变回盆栽闷头睡觉,就跟手机强行断电了一样。
这一觉睡的又沉又香,还让他隐约梦见了化形那夜从天上落下来的烂漫天火。
等他再睡醒的时候,客厅里正传来第三遍响起的手机铃声。
叶肃的所有短信音和电话音都是默认铃声,在这种时候就显得机械又刺耳。
岑安摸索着从书桌上爬了下来,发觉盆栽被他带回了卧室里。
叶医生不在床上,似乎已经起床出去了。
他揉了揉眼睛,光着脚去了客厅,去寻找手机的位置。
三尾白狐又占据了整个客厅,蓬松柔软的长尾散落在地毯上,耳朵尖终于动了一下。
岑安翻了半天都没找到手机,忽然那小东西从沙发底下自己飘了出来,悬在半空中按了免提。
“叶肃,让你回去取东西,不要忘了。”熟悉的女音叮嘱道:“这怎么说也是你爸爸当年送你的礼物,听见了吗?”
“知道。”妖狐懒洋洋道:“今天下午就去。”
岑安僵在那里,感觉自己忽然就给冻在那了。
她管家里这只狐狸叫……叶肃?
叶——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