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一愣,抬头看着我,眯了眯眼:“你是想去看纪玉?”
我坦然直视着她:“是。”
“理由呢?”
我咬了咬唇,低声道:“玉哥哥在信中提到,他得遇恩人之女……我细想,觉得里面似有蹊跷。”
娘神情冷肃下来,道:“你细细与我讲一讲。”
我将纪玉的书信和我的疑惑说了出来。
娘一听就怒了:“什么?纪玉他想另娶他人?!”
我叹气道:“娘,如今事事不清楚。”
娘想了半响,道:“你去了,又能做什么?纪玉的恩人虽没说是谁,可听他的话,他的恩人也是官宦人家,一个官宦书香门第人家的子女,想来也是知情守礼的,你并不又担心太多,胡乱猜忌也是大忌。”
我道:“娘,玉哥哥的品行我信得过,但是,若是他的恩人挟恩求报,玉哥哥又该怎么办?若我所猜所想不是事实,那最好不过,我只当出门去散散心,见识见识都城的繁华,若是所猜属实,我少不得为自个的将来争上一争……你放心吧,女儿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会钻了牛角尖。”
娘想了半天,点头同意了。
过了两天,刘家村的大表哥刘允便驾了马车约我一同到都城。
一路行来极顺利,出了宁郡就改乘船沿江而上。
我却是第一次乘这样的船,只觉得晕乎乎,脚下没有着落,胸烦气闷。
刘允笑道:“第一次乘船都这样,这是晕船,多适应适应就好了。你算是好的,只是有些不舒服,这是万应膏,擦点在太阳穴会好一些。”
我接了过去,将药膏涂在太阳穴上,药膏有一股子的药油味,有些冲鼻,但确实让人精神一爽。
我身体底子好,适应得也快,果然是晕着晕着就适应了。
脚踏上都城这块土地,一进城门,热闹和喧哗声扑面而来,我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看向窗外,高大巍峨的城墙,厚重凝穆的城门,进城必须通过士兵检查的排场,城内宽大而整洁,能使几辆马车并排而行的青石街道,林立的店铺、如织的行人,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锦衣公子……古老而繁华,充满尘世的喧嚣、市井的风情,却又古色古韵,具有无可比拟的端庄肃穆。
刘允轻车熟路地到相熟的书局将单子递给书局掌柜,寻了相熟的客栈安顿下来,回头看着我笑道:“等会陪你去寻玉哥儿罢?”
我点了点头,心却无法平静地跳动起来。
循着纪玉留下的地址,我和刘允兜了半天,才找到那个巷子。
巷子里很安静,安静得与大街的热闹如同两个世界一半。
我站在那扇木门前面,抬起手,却又没由来的生出一份胆怯。